在小跨院裡待的時間愈發長了,回到太太秦氏院裡的希望也愈發渺茫了。時至今日,她基本上已經放棄了,改為用心為嬌嬌打算了。
嬌嬌又想了想,她隱約意識到,秦氏喚她過去,很可能僅僅是拿她當擋箭牌用的。這種事兒也不算稀罕,妯娌之間不會有太多的忌諱,哪怕說的是家中秘辛亦無妨。可要是當著小輩兒的面,很多話就需要避諱著點兒了。也不一定是防備,僅僅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再一個,嬌嬌的身份終究同府中其他姑娘不同,她是在府外長大的,回到馮府不到半年光景,大太太本就是個謹慎的人,自是不會當著嬌嬌的面說事兒。
可這也是嬌嬌自己感覺的,對不對是一回事,她也不能將自己的猜測同下人們說。
見丁嬤嬤等人還眼巴巴的看著她,嬌嬌索性用最簡單的語言講述了一番她被秦氏召見後的所有行程,就是那種剝離了一切形容詞的直白說明,就跟行事錄似的。
作為秦氏跟前的老人,丁嬤嬤成為了幾人的關注點,她也不負眾望,在追問了幾句後,很快就理清了頭緒:“這事兒同咱們大姑娘無關。”
嬌嬌拿眼瞥她,等著她說後續的話:“……這就完了?”
丁嬤嬤先搖了搖頭,隨後又點了點頭:“咱們府上素來面子大於天,甭管婠姑娘如何折騰,這親事既是已定下,到了日子她就必須上花轎。至於嫁妝合不合她的心意,她是笑著出門子還是哭著出門子,跟咱們可沒關係。只是一點,待婠姑娘嫁出去了,估摸著很快就該輪到咱們大姑娘了。”
張嬤嬤也附和的點了點頭,她在撥給嬌嬌之前,也是在秦氏院子裡當差的,只是先前並不曾近身伺候過,在秦氏跟前並不得臉。也因此,她倒是比丁嬤嬤更自在些,只因對她而言,跟著嬌嬌屬於升職了,哪怕嬌嬌嫁的是商戶而不是官宦人家,對她這麼個老嬤嬤而言,區別並不大。
至於霜降,她比其他人要更為忠心一些,只因像她這樣已經給了人的大丫鬟,若是嬌嬌不要她,她便失了再當大丫鬟的資格,府上的主子們可不會自降身價要她這個伺候過外室女的丫鬟貼身伺候。
她們幾人,哪怕稱不上是忠心耿耿,但起碼在出現更好的選擇之前,她們榮辱都是系在嬌嬌身上的。
就聽那張嬤嬤道:“早點定下來也能更為安心一些,橫豎大姑娘的嫁妝已經差不多齊全了。”
這嫁妝嘛,要是想件件合心意,想要置辦妥當估計就得費一番心力了。可假如只是尋些價值相當的合宜事物,那自是簡單得很。
婠孃的嫁妝屬於前者,嬌嬌的嫁妝則屬於後者。
正因為如此,明明婠孃的嫁期更靠前,開始準備的時間也早,愣是比嬌嬌還慢了些。
可丁嬤嬤有句話是說對了,再慢也得掐著時間來。
在後面兩三日裡,據說婠娘又鬧了一通,逼得三太太開了私房給她添了不少東西。後來,又聽說三老爺看不下去了,勒令她乖乖聽話。於是,婠娘就老實了。
至少在明面上,婠娘沒再折騰什麼。
到了婠娘出嫁那一日,嬌嬌仍是同二房那幾個庶女站在一道兒的,她們既不能送嫁,也不能去前頭院子,甚至連去新娘子的房間都不成,只因婠娘房裡有大房的瀾娘,她自己的親妹妹嫿娘,以及幾個庶出的妹妹。
人夠多了,就不需要隔房的庶女們來湊熱鬧了。
最終,嬌嬌她們不過是在三房的後罩房裡待了半天,至於姐妹添妝的禮物,則在多日前就由丫鬟送到了婠娘處。嬌嬌是聽了丁嬤嬤的話,揀了樣精緻小巧的髮釵,裝在盒子裡送去的。反正這就是個意思,她把面子做足了,婠娘也不會計較一個隔房庶出堂妹送的禮物價值幾何。
幾個堂姐妹坐在一道兒,自是吃吃喝喝外加隨口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