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寧江面色難看,像是吃了死老鼠。
“嘖嘖,少年風流,為一人而踏上修行路,棄萬貫家財如糞土,真是我輩楷模!”,謝陳點頭稱讚,“那年你才十六歲吧?就有如此決心,驚天泣地,我若有機會再見到吳九醞,肯定會幫你轉達這份心意”。
袁寧江本不想再交談,可聽到謝陳這話頓時來了精神,渾身一激靈,就要反駁,想那吳九醞是何等人物,豈是你相見就能見?
又轉念一想,眼前這傢伙是割闕山傳人,似乎並不難。他悻悻問道:“你何時見過她?”。
“我剛到割闕山不久,丹斤府老府主帶著她還有蕭鶴年一起拜訪,送上了百罈佳釀”,謝陳眼中有回味,丹釜斤不愧是北境名酒,滋味獨特,飲之難忘,回去後得找機會再向山主索要幾罈子,留作私藏。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個蕭鶴年,玉服高冠,面容比你還俊朗,人如其名,似仙鶴舞長空,瀟灑不凡,與吳九醞站在一起,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壁人,你的情敵,很強大啊”。
袁寧江有氣無力,“我當然知曉”。
“不過你放心,大家都是兄弟,我必會出手相助,說起來,當年老府主要吳九醞將那罈子九醞春送給我,最後被山主阻攔,遂作罷,我與她還算是有些情分,能說得上話……”,謝陳摸著下巴,兀自敘說。
“呔!淫魔,我要與你決戰!”,袁寧江一聲怒吼,驚飛無數山林鳥獸,工雲劍出鞘,指著謝陳,甚至因為白衣青年的氣憤,抖動不停。
謝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納悶道:“你瘋啦?看不出好賴,我這是在幫你,還要動手?”,他嘴都要氣歪了,自己剛才提起袁寧江的最大情敵,他都沒反應,就是說了這麼一樁往事,就要與自己拼鬥?看袁寧江的表情,恨不能活活吃了自己一般。
“那座青瓷壇,是不是圓肚小底,壇肩有環柄,盞口有赤紅泥封?”,袁寧江喝問,工雲劍翁鳴。
謝陳連連點頭,佩服道:“不愧是袁白衣,觀察細緻,連這等秘辛都知曉。可惜你不曾近距離看過,那赤紅泥封上還有微微凹陷的五指印,想來是女子素手封壇時捏製所留,持有此壇,難免讓人意亂……”。
“淫魔接招!”,袁寧江面色悲憤,已經不想再聽下去。
“發什麼瘋?”,謝陳不解。
“那壇九醞春,是她親手釀造的第一罈佳釀,按吳九醞家鄉習俗,要送與心儀男子做定情信物,你還敢裝無辜!”。
袁寧江悲憤欲絕,眉毛倒豎,頭髮都要炸起,鏘!千流劍也出鞘,同時指著謝陳。
“我,我真不知內情”,謝陳後退不止,擺手如扇,都快扇出風來,慌忙解釋道:“何況,何況已經被拒絕,我沒要……”。
他此時才恍然大悟,當初吳九醞被丹斤府老人強壓著送酒,那副不情願的的樣子是何意。
袁寧江悲憤到要吐血,“李雅闌求婚你拒絕,吳九醞定情禮也不要,魔頭,你擾亂了北境太平,我與你不同青天!”。
謝陳手腳慌亂,徹底無語。
“呦,兩位這是在對練?互為砥礪?”。
一聲輕笑傳來,數人走出密林,穿著火紅色袍服,見兩人一追一逃,氣氛緊張,出口調笑道。
謝陳停下腳步,整理了衣服,一手按住袁寧江肩頭,正色道:“別鬧,你那連門都不知道朝哪開的媳婦孃家人來了”。
砰!
謝陳趴在地上,被袁寧江捶倒了,捂著腦袋慘叫。
“丹斤府晁措,見過幼魔”。
領頭的青年身姿挺拔,面有玉色,溫潤近人,朗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