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再需要靜養,已過去兩個月。
“身體突破了兩次,像銅鐵打造的軀體”,謝陳看著自己的肌膚,色澤暗沉無光,但觸碰間總能發出金屬音,比四個月前強大了不知多少。
顯然,雖然受罪,但是提升巨大。
已至深秋,滿山黃葉,天愈闊遠,涼意侵襲,他赤裸上半身,在草甸上吹拂寒風,感覺不到冷意。
“師叔,你變成了怪人”,尹焰童拿著小錘子在他腿上敲擊,發出清脆的打鐵聲,小傢伙覺得有趣,便以高低順序胡亂砸一通,聽著音律不同。
小男童雖然體魄強於尋常孩童,也穿上了薄襖,是一件花色斜襟小襖,用的是善橋城最好的棉花,他呵著氣,白霧朦朧。
白藏現身,掃了一眼,開口說道:“現在才有了些樣子,開始扛山”。
是真正的扛山,他將草屋山斜起,令謝陳站在山下一角,隨即鬆開一部分禁制,山嶽傾砸,落在謝陳肩上,要他扛著草屋山堅持整天。
尹焰童小嘴大張,無法想象這位師叔是如何堅持下來的,那聳入雲端的巨大山闕,落在謝陳肩膀,一肩挑起,極具視覺衝擊力。
白藏當然留有餘手,刻意用法術減輕了重量,不然謝陳無論如何也要化作肉泥。
每日皆如此,重複且枯燥,禁制逐漸解輕,山嶽逐漸顯現本身重量,謝陳彎著的腰,一直不曾抬起。
他從深秋扛到了小雪,從落葉枯黃扛到雪粒飄灑,大地換銀裝。
“又是兩個月,半年了”,謝陳抬頭,任由雪花落在臉上,化為冰涼水珠順著臉頰滑下,“還是無法凝聚翠儀華光,這,說出去誰能相信……”,他現在就是鋼筋鐵骨,是行走的銅人,數次突破身體極限,血液肉身鍛鍊到極致,力量大到嚇人,隨手就能打碎一座小山頭,但是,距離翠儀境依舊遙遙無期。
他也曾懷疑白藏暗中做了手腳,但是又無法說服自己,因為尹焰童的修煉他看得清楚,一旦翠儀華光凝聚形成,很容易就能察覺,而在自己身上,他沒有任何發現。
“是啊,半年了”,尹焰童站在他身邊,小傢伙披著白貂大氅,像富家小少爺,圓滾滾,惹人喜愛。
他看著謝陳,欲言又止,很想告訴師叔,自己已經快要突破了……
“這次我要出去歷練半個月,你好生與山主待在一起,不要頑鬧,按時做功課,爭取,早日踏破翠儀,不要與師叔一般,等年紀大了,再想修煉就不易,白吃許多苦頭”,謝陳與尹焰童敘說了很多,交代很細緻,把他日常需用如換洗衣褲、牛奶碗筷都收拾出來,搬到草屋。
他換了一條虎皮裙,腰間別著應牙,赤裸上半身,光腳在雪地中走遠,很快淹沒在風雪之中,看不到身影。
尹焰童大氅上落滿雪,目送謝陳很久,小傢伙忍不住說道:“師公,你對師叔的磨礪太嚴厲了”。
即使是他這樣不諳世事的小孩童也能敏銳感知到,謝陳體內在發生變化,好幾次凝聚出的華光全部被白藏打散,只有謝陳自己感受不到。
針對師叔的鍛體磨練,堪稱變態,想都不敢想,尹焰童從未見過,聽過,謝陳的體魄,已經變成了百鍊精鋼,好像超脫了人體範疇。
“修煉,越往後行越艱辛,普世之理,年輕時多打磨,走的穩些,是有好處的”,白藏這樣解釋。然後,他看到尹焰童幼小身體內凝聚的一團光華,笑道:“你也一樣,不可太急”。
草屋前有金色神輝亮起,白藏出手,斬斷了尹焰童的修行道基,讓他從頭再來。
謝陳頂著雪花往南側山嶺內奔襲了半日,跑出了九百里,不覺疲憊,他站在一座高聳山頭上,回頭望向老松嶺,那奇特彎曲的石峰早被白茫茫蒼穹掩蓋,看不見。
“再往前走就是異獸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