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尹焰童生怕聽漏,小跑著跟在他身後,一大一小轉著圈聊天。
“這妖貂受了傷,肯定暴躁易怒,警覺性極高,我若就這般大搖大擺進去,肯定要被生吞了,這方法不可行,不可行……”。
“正苦惱間,忽然看到背後垂下的長尾鼬爪子,我恍然大悟,這鼬鼠與妖貂乃是同一陣營,平日裡定熟稔,我何不披著鼬皮偽裝成長尾鼬,趁機接近,伺機而動,剎那暴起,手起刀落,心狠手辣不眨眼,左一刀右一刀,生生將它斬於刀下……”。謝陳一邊說,一邊手舞足蹈,掌刀來回翻覆橫切劈削,好似又回到了那九死一生的戰鬥中。
尹焰童已經不耐煩了,叉腰問道:“結果呢?”。
“結果自然就是我殺了十字黃金貂,但苦於不會完整取骨,所以就整個扛回來了”,謝陳微笑。
“這故事講得稀爛!”,尹焰童很生氣,一腳踢向大鐵鍋,豬頭豬肉顫動,油湯飛濺,鍋架子差點散架。
謝陳顧不得燙,一把扶住鐵鍋,怒道:“小虎崽子,反了你了,屁大點年紀就跟我呲牙!”。
尹焰童對著他做鬼臉,模樣很欠揍。謝陳一把拉過他,作勢就要打屁股,只聽得背後白藏輕輕咳嗽了一聲,高高舉起的鐵掌輕輕拍落他大氅上積落的雪花,警告道:“踢翻大鐵鍋,莫說豬頭,豬屁股你也吃不上”。
小傢伙嗅了嗅鼻子,讚道:“好香啊”,他掙脫謝陳大手,一溜煙跑到白藏身邊,說道:“師公,我煮的豬肉馬上就好,一會你可要親口品嚐啊”。
“還你煮的豬肉,小小年紀就學會搶功,這是我煮的,讓你煮這一大鍋,你能把自己給燉熟了”,謝陳猛翻白眼,心想山主早已辟穀,平日裡哪裡吃過外食?豈能被你小子三言兩語就破戒了。
哪知,白藏笑著點頭,說道:“好的”。
謝陳心中寒氣陡升,自己地位堪憂,看著尹焰童咬牙,“好個巧言令色的小子,老松嶺留你不得!”。
白藏瞪了他一眼,“割闕山留你不得”。
師徒孫三人在雪中各自忙活,白藏熬藥,謝陳燉肉,尹焰童忙著玩鬧,兩邊奔跑,幼童嬉笑聲傳出很遠,這是他們三人難得的時光。
其實,謝陳斬殺十字黃金貂遠沒有說的這般容易,他雖然偽裝成長尾鼬,但還是被發現,雙方大戰一場,如果不是妖貂在力拼玄鳥烏鴉手下的夜梟時受了重傷,謝陳無法存活。
他付出了很大代價才用應牙刺進十字貂胸口,他自己也被打斷雙腿,妖貂的一隻利爪撕破了謝陳胸腹,花綠綠的腸子散落,另一隻爪子抓破了胸膛,只差一點就要絞碎謝陳心臟。
謝陳一直在十字貂洞府中修養三天才恢復了一些傷勢,帶著全部戰利品返回,途中經過竹海時,他還特意跑到那棵巨大竹皇前,把十字貂的內臟掏出,全部埋在竹根下,說道:“連根,這些五臟六腑給你漚肥,可別說我只挖你竹筍,來年開春多長一些讓小虎崽吃個肚飽”。
說完,他還扒開雪層,找了好幾條藏在黃泥下的冬筍,這才心滿意足離去。
回到老松嶺,掏出冬筍與長尾鼬脊骨,小傢伙高興地蹦跳,高呼師叔好,要一輩子孝敬師叔,將來給師叔抬上山。
謝陳當即在他屁股上打了兩巴掌,卻遭到白藏一記神劍。
至於那些獸皮、玉角,謝陳一一處理後,暫時安置起來,打算等年後去松煙邑那個修士集鎮上售賣,賺取一些辛苦錢。
“沒辦法,山門拮据,當徒弟的還要自己掙錢補貼,到哪說理去……”,謝陳有時候也感到無奈,養娃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