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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定地思索了片刻,蕭奕緩緩轉過頭去看語琪,一直死寂如冰冷機械般的黑眸之中此刻泛著複雜的神色——從出生起,基地便訓練他們“在掠奪中得到,在競爭中變強”,所以他所擁有的一切幾乎都是不擇手段地從別人處奪來的,而來自她的好感卻不需要爭也不需要搶,就那麼放在那裡,他一伸手就可以夠到的地方。
於他而言,這是一種很奇怪的事情——事實上,他當初的計劃只是搞垮基地的安全系統,然後隨便找一個四代體或者五代體合作一起走出基地,卻沒想到會有一個初代體主動地找來,幾乎沒有任何條件地便答應同他合作。
按照他以前的觀念,一定會對這樣不需爭搶就能得到的好處懷以最深的戒備,但是這次卻不同,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告訴他,她不會傷害自己——即使同敵人打鬥時她的眼神再凌厲冰冷,轉過身面對他時也會下意識地變得輕柔溫和,就是這樣的目光,令他每每提起的防備之心不知不覺地便消失無蹤。
蕭奕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昏暗的光線下,她側臉的弧度十分柔和,從下頜到脖頸的曲線優美漂亮,給人的感覺跟她作戰時的冷厲完全不同。
看著看著,他卻發現她的唇角緩緩揚起一個略帶戲謔的弧度,不禁愣了一愣。
下一秒,她含著笑意的聲音在車內響起,“看我幹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出於他自己都不清楚的原因,蕭奕立刻移開了視線,並猛地闔上了雙眸。
車內再一次陷入一片寂靜,行駛在沙漠中的越野車時不時地上下起伏,顛晃的幅度使人昏昏欲睡。
蕭奕本以為自己會閉著眼清醒地度過整個夜晚,卻沒想到沒過一會兒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車裡只有他一個人,顯得空空蕩蕩的,陽光照在半邊身上,有些燙人,到處都瀰漫著一種高溫下獨有的氣味,鹹鹹的悶悶的。
蕭奕開啟車門,扶著車壁慢慢地挪到地上,抬頭看了一圈周圍,只見一片無邊無際的黃沙土丘,卻沒有半個人影。
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在一瞬之間他甚至覺得有些無所適從。然而不過短短片刻,他便重新冷靜了下來,回身望了一眼車內,兩人的揹包都還在——這說明她並沒有一個人離開。
蕭奕卻並沒有鬆一口氣,事實上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不安——以前的他即使是面臨怎樣絕望的情況都不會覺得無所適從,她的在與不在不應該對他產生這樣的影響。
這說明,在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他已經對她產生了一些依賴的心理——這很危險,無論是對誰產生依賴都很危險——當你某一天失去了的時候,養成的依賴感會讓你不知如何獨自面對一切,繼而導致不可預知的後果。
而拎著兩隻沙鼠從沙丘之後繞過來的語琪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穿著白色運動衫的少年背靠著越野車,在一片黃色的沙塵之中顯得分外乾淨,只是他面上神色卻是複雜萬千。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語琪下意識地朝他微微一笑,蕭奕一怔,繼而冷淡得別開臉去,一瘸一拐地走到陰涼的地方坐下。
莫名其妙地便遭受這種待遇,語琪很是愣了一愣,放緩了腳步思索自己哪裡得罪了這小少爺。
可直到走到他面前,語琪也沒想出一絲半點線索,只好拽起手中沙鼠看了看,蹲□看著他,聲音依舊溫柔和緩,“如果你覺得這種動物不乾淨的話我再去找點別的獵物?或者壓縮餅乾怎麼樣?”
蕭奕眯起眼睛看著她,緩緩抿起雙唇,忽然有些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她產生依賴感——這簡直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同時這也是再危險不過的一件事,他決定一到r市就跟她分開,自己單獨行動。
然而在這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