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還跟我抱怨有的病人很纏人,完全忘記了你自己當初還說過和病人聊天是護士的職責……你看你根本無法反駁對不對,其實我一開始也覺得你挺奇怪,按我往常的經驗來看,一般能不起嫉妒之心跟我交談超過十句話以上的人只有寥寥幾個,而看你的智商似乎也沒有到達那個程度。”
他以一種討論學術的權威語氣來證明一個女孩子喜歡他,這實在是讓人頗有些哭笑不得,尤其是最後一句,簡直讓人想照著他肚子上來一拳。
語琪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好吧,看起來似乎證據挺充分。”
其實他這麼想倒也沒有什麼壞處,也省的她耗費精力再告白了。
“哦證據還不止這些,由以上那些只能看出你對我抱有一種超乎尋常的好感。”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不好意思,不知道是對於人情世故太不瞭解還是他本身性格太過自大,“而能證明你喜歡我的是另一樁事情……我記得一共有四次,輪到你在晚上當值的時候,你進來在我房間裡轉了幾圈,其中有兩次你過來十分多事地把我的被子往上拉——第一次我以為你是來安竊聽器的,還費勁地找了半天……你笑什麼,你害的我一整晚都失眠了。”
“那是因為你自己太多疑。”語琪毫不客氣地指出這一點,“還有如果以後有誰在晚上幫你掖被子,你該說謝謝而不是將這種行為評價為多事。”
他不滿地斜睨她一眼,“你說的這種規矩也適用於十分討厭有東西壓在脖子上的感覺的那些人麼?”
“是的,也適用於你……還有這種感覺只有你有,下次你這麼問的時候記得不要把別人扯進去。”
戚澤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難道他們不會覺得那就像是有人卡住他們的脖子麼?”
語琪無奈地瞥他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蠢問題,“好吧我記住了,以後再也不做多餘的事了。”
“那麼你承認自己喜歡我麼?”
做了這麼多工,語琪卻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恬不知恥地問自己這種問題,一瞬間她實在是不想回答他。
由於她的沉默不言,房間裡一時陷入了寂靜。
之前有提到過,戚澤在不說話時是最讓人順眼的,他不止有一張安靜斯文的臉,還有一雙長得很好的眼睛,細長而深邃,黑瞳的部分比平常人多了大約三分之一,顯得格外沉黑的同時又讓他看起來帶些純然的無辜。當他安靜地盯著你看的時候,你便很難再對他生起氣來。
語琪無奈地看了他一會兒,妥協地開了口,“……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這樣有理有據地分析,並且一問再問,是因為你希望我承認自己喜歡你。”
戚澤絲毫沒有多想,很天真地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語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緩緩勾起唇角,“那麼我是否可以在此基礎上這樣推測——你的態度這樣迫切的原因是……你也喜歡我……你也不要挑眉,先聽我說——如果你討厭我的話,你就不會希望我喜歡你了,因為沒有誰會認為自己討厭的人喜歡自己是一件好事。”
“如果這就是你的反擊的話……那麼這是一個很好的嘗試。”他眯了眯眼睛,那種熟悉的戚澤式高傲又在他身上顯露出來,“不過你在邏輯上的漏洞十分大,因為很可能有人會希望他討厭的人喜歡自己,這樣他就大可以去利用這份感情傷害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