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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琪無奈道,“不是給你找的。”
沈澤臣一愣,微微勾了勾唇角,然後看著她不說話。
語琪找出一雙新的女式拖鞋放在門口,這才自己換了鞋。
“我以為——”
語琪嗯一聲,抬頭看他,“什麼?”
“以為你不太願意見我母親。”
語琪的動作頓住,默然片刻,她拉過他的手往屋裡去,聲音很輕,“我不太願意見父親的女人,但我願意見老師你的母親。”
這明顯是在自欺欺人,他溫和而無奈地指出,“她們是同一個人。”
語琪沒再說話,拉著他在沙發上坐下,離紀亞卿有段距離。
沈澤臣察覺到身旁的小姑娘反常的沉默。
自從紀總定下了他們四人今晚一起吃飯後,她的情緒就一直不高,一路不聲不響。從上車到下車,從上電梯到進門,她沒有像往常一樣來牽他的手,只在換鞋之後才稍稍恢復了些,拉著他進了客廳。
他知道,她牴觸父親的每個情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他的母親。
紀總曾有三次將情人帶回家,而這三個女人本都有機會成為紀夫人,但是最後都被這紀小姑娘收拾得慘不忍睹,其中甚至有一位得了精神障礙。從此以後,紀總再沒敢把女人往家裡帶過,她也在圈子裡一戰成名。
沈澤臣一直知道,紀姑娘真的狠起來,堪比天煞魔星。
但他也不說什麼,只安靜地從面前的果盤裡取了個橘子出來。
骨節分明的手將橘子皮一片一片地剝下,像分開一個花苞似得露出裡面果肉。
她轉過頭來看他,他笑一笑,把橘子放在她手中,然後往後靠了靠,將目光轉向電視。
身旁沉默片刻,傳來一聲詢問,“你不說些什麼麼?”
他笑起來,轉過頭看她,“說什麼?”
“比如對阮阿姨客氣一些不準幹嘛幹嘛之類的警告?”
他不置可否地笑一笑,然後轉回頭去。
她不是莽撞衝動的小女孩,沒有再三提醒的必要。
語琪卻被他這副無可無不可的態度搞得有些不解,她微微眯起眼睛,將下巴戳到他手臂上,聲音從鼻子裡哼出來,“這麼相信我?”
他的視線仍然聚焦在電視螢幕上,只是微微挪了挪身體,語琪隨著他的動作滑下去了些,下巴尖兒驟然磕在了他肘彎裡。
他低頭看看她,然後像是被逗笑了一樣翹了翹唇角,另一隻手伸過來撫摸了一下她的下巴,像是在安撫一隻貓,“嗯,相信你。”
語琪看進他眼底,裡面除了清澈沉靜的笑意,沒有其他東西,她也勾了勾唇,衝他笑了笑。
可是煞風景的人永遠存在——
被冷落一旁許久的紀亞卿瞥了他們一眼,用遙控器將音量猛地調高,然後涼薄一笑,“在孤家寡人面前,收斂一點。”
語琪立刻從恩愛模式調整到戰鬥模式,挑釁似得掰了一瓣橘子遞到沈澤臣唇邊,“你看不慣可以不看。”
父女相鬥,已成慣例。
在場三人之中,沈老師是毫無疑問的正派人,內斂含蓄,臉皮子嫩,這麼夾在兩個不靠譜的父女之間,他面上雖仍維持著沉靜的神色,耳根卻因尷尬而微微發燙。
他半天沒接,語琪仰了仰臉看向他,手也舉得更高了些。
他盯著電視看了一會兒,見她沒有收手的意思,只能無奈地微微張開了口,讓她把那瓣橘子餵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