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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琪自然是不信,一直用懷疑的目光瞅他,直到晚上兩個人窩在沙發裡看電視的時候,她仍然時不時地瞥他一眼,毫不掩飾自己的打量。
沈澤臣一開始特別雲淡風輕,擺出一副八方不動的姿態任她觀察,但最終還是被她盯到了妥協。
然後,經過一番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交談,她才知道,就像她和阮凝一直以來覺得他‘表現地太好’一樣,他也一直覺得她‘表現地太懂事’。
“也許是我的錯覺,你和朋友,和紀總在一起的時候……比在我面前放得開。”
語琪最擅長的便是從蛛絲馬跡中找到背後隱含的深意,只聽到這一句話,她就瞬間理解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許多資訊。
感情的交流是對等的,在他不斷地向她展露自己的時候,也自然地希望她能對他展現出真正的自己,這不是斤斤計較,而是人類的本能。而她被總部造就的“完美”則讓這一雙方本應對等的交流變成了他單方面的輸出。
人都有自保的本能,就算再相信對方不會傷害自己,但當自己坦露了太多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後,對方卻仍然自律自控得幾乎完美,這就會無可避免地導致情感上的不對等,進而引發不安和疏離。就像你在經過了無數心理掙扎後扭扭捏捏地脫了衣服,願意為這段關係更進一步而努力,可對方雖然笑眯眯地看著你,卻仍然衣冠楚楚,舉止有度……這就有點兒打擊人了。
也就是說在這段親密關係中,比起沈澤臣,現在的她反倒成了稍顯禁慾的那個,而且她無意間造就了一個更惡劣的情況——在朋友、親人面前都可以無所顧忌,卻唯獨在他面前處處收斂,像是一種隱形的不信任和排斥。這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覺得受傷,沈澤臣能不動聲色地隱忍這麼久,都沒有對她抱怨半句,已經算是很難得的溫柔以待了。
語琪向來是知錯就改的,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她立刻對短期策略進行了修正,但是仍然有一件事要解決——溝通在親密關係中是很重要的一環,如果她不能為她的‘矜持’作出一個解釋,那麼它可能會變成兩個人關係更進一步的一個心結。
“你看過《後會無期》沒?”她思索片刻,將這句話做了開場白。
相互的默契讓兩人都知道這是一段長談的開始,沈澤臣調整了一下姿勢,微笑著挑了挑眉,“沒有,不過我看過它的影評,怎麼了?”他問完就像是明白她想說什麼了,一怔之後有些啞然和失笑,“你想說,喜歡是放肆,但愛是剋制?”
要說服一個理智審慎的人沒有任何技巧,只有一條原則:你所希望對方認可的,應該是你自己也深信不疑的。
他希望她在他面前能夠不要‘拘束’,因此語琪沒有解釋什麼——這樣很可能會讓情況變得更糟,她只坦誠地說出了自己作出每個決定時真實的想法。
“我承認自己經常理直氣壯地指示江姝和唐悅做這做那,但很少要求你為我做什麼;我也承認我跟老頭子說話的時候總是沒大沒小冷嘲熱諷,但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卻很少出言不遜。你如果覺得這樣的我不是真正的我,那麼我承認你是對的,真正的我比你面前的這個我尖酸刻薄、任性囂張,糟糕一百倍,那個我根本不會讓阮阿姨踏進家門一步。”
她一口氣說到這裡,微微停頓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可你不是江姝唐悅,我答應了老頭子,以後會一直提攜她們,培養她們是我的責任,因此我也能夠心安理得地指使她們;至於我家老頭子,他的性格就是那樣子,這是我能找到的跟他交流起來最舒服的方式。”
“而你跟他們都不一樣,我這輩子第一次認真地追求一個人,第一次認真地經營一段感情。說得難聽一些,你是我厚著臉皮追到的,你沒有義務忍受我的指派,而且你一直是一個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