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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前腳走了,後腳就會有人或撞柱或自刎,以死相諫。倘若真的血濺午門,此事就再也難以善了。”定力真是好,都到了此時,他的聲音中仍溫文淡定,“皇上,請三思。”
“倘若依你,又該如何?”
他極淺淡地笑了一下,側頭對幾個殿前侍衛輕聲吩咐,“外面的諸位大臣,若有想撞柱子的,通通攔下,若有昏倒的,立刻抬去醫治。再多叫些人來,給他們打著傘,他們跪多久,你們就在旁邊站多久。”停了片刻,他語氣頗淡地道,“倘若還是死了人,那就只有麻煩你們到東廠走一趟了。”
他說‘麻煩你們到東廠走一趟’,用極溫和平靜的語氣,腰挎金刀的侍衛們卻像是受到了什麼威壓,臉色一霎慘白。她卻像是沒看見,只有些疲憊地揮了下手,“按祁掌印說的照做,退朝吧。”
回到乾清宮,她屏退眾人,揉著眉心來回踱步。他看在眼中,也並不勸阻,只輕輕道,“皇上可有發覺,除了周閣老外,內閣的幾位今日都稱病未朝。”
她一愣,“莫非今日這事與他們無關?……不,倘若真無關,他們不會預先知曉,稱病避開。”略頓一下,她問,“可週亞卿呢?”
他苦笑,“據底下人彙報,周閣老此時正在午門上同侍衛爭執。”
“老人家脾氣耿直,發生爭執也是正常,沒動手已是不錯了。”她哭笑不得,“讓他們恭敬些,別真把老人家氣病了。”說罷聲音漸漸冷下來,“至於那三位,葫蘆裡賣的卻不知是什麼藥。”
他不言,只款步走來,將鬆鬆握在手中的文卷展開,睫羽低垂,彎出燻然瑰麗的弧度,“除了周閣老外,內閣向來唯王首輔馬首是瞻。王首輔欲求之事,就是內閣欲求之事,而其餘諸臣如何想,”他掀起長睫,輕輕道,“並不重要。”
語琪側身,在紫檀美人榻上坐下,接過文卷隨意一問,“探子的密報?”
他溫言解釋,“五年之前,臣將十九安排在王首輔身邊,這是她這些年收集整理的情報。”東廠收養過許多孤兒,花費多年將他們打磨為最鋒利的刀劍,隱秘地插在多方勢力的胸腹,只等某一日能給敵人致命一擊。
“十九?”她狀似隨意地問,“該是美人罷?”略頓一下,又涼涼地道,“不論是真英雄還是老狐狸,總是難逃溫柔鄉美人關,多無趣。”
她從來都清楚輕重緩急,這種時候,本不該有心情在意這樣瑣碎的細節。他有些疑惑地側頭看她。年輕的帝王說完後便沉默下去,倚在描龍繪鳳的靠背上,以手加額慢慢揉著太陽穴,目光匆匆略過那稍顯冗長的文卷,目光專注,似乎方才只是隨口一提,並不在意。
片刻的愣怔後,思緒重轉,他猜到了些許,不禁有些僵硬地緩緩移開了視線。
她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十九隻是他自街頭撿來的孤兒。兩人身份宛似雲泥之差,她卻仍在意著十九的美貌,甚至像在意著某個潛在敵手,這其中的緣由他無法裝作不知。
她難得這樣幼稚,但他一點也笑不出來。喉嚨有些莫名得乾澀,他低眸,挽起琵琶袖,給自己倒了杯茶,還未端起來,手背就被人輕輕按住。
她的目光仍在文捲上,低低地提醒,“茶早涼了。”說罷略略提高了聲音,吩咐候在門外的宮人去斟茶。
話音落地,覆在他手上的冷白手指也隨之收回,那微涼的觸感卻烙刻進面板,變得愈來愈燙,讓人無法逃避。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太糟糕了,隔了這麼久才更,簡直是喪心病狂,對不起你們對不起編輯對不起。
不是我人格敗壞品德淪喪邪惡放肆,放著你們不管……實在是最近期中季,要交好幾篇論文,還有幾個小組pre要準備,部門裡還要拍公益微電影,整天都忙著找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