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竟池一起去參加他的葬禮。葬禮由上一部戲的導演主持,他溫柔地訴說著和江還從第一次相遇到之後成為他的伯樂、知己的往事。末了他結尾,謝謝大家來參加我愛人的葬禮,他生前曾請我向今天到場的每一位朋友表示感謝,你們讓他覺得不虛此行。導演在這之後淡出演藝圈,很多人覺得可惜,但他覺得回到電影學院教書也很幸福。
第二個新聞是江還生前拍攝的最後一部電視劇,也就是我出演的那部電視劇終於播出了。
這部劇的宣傳遵從導演和江還的意願,隻字未提江還逝世的新聞。但總歸受這件事的影響,讓它從開始宣傳到正式播出都高居熱搜榜單,所有人都想抓住江還留下的最後一點記憶,鄭重緬懷這位優秀的演藝人。
因為這部劇我也有了點名氣,和竟池在餐廳吃飯的時候常常被拉著認出來,「兒子、兒子」的叫我,搞得我總感覺被全世界佔了便宜。竟池倒也不抗拒幫忙拍照拎包,儼然一副高高掛起的助理姿態,留我獨自一貓被姐姐和阿姨拉著拍照談心,掏心窩兒的要幫我規劃演藝事業。
偶爾也有女孩子注意到耐心守在角落的竟池,嬌滴滴地跟他要聯絡方式。竟池無奈,畢竟是我的粉絲,不好再冷冰冰的拒絕,只能打著哈哈,等我救場。我氣定神閒地晃到他身邊,一把摟過他的腰對著小女孩笑。對方就會瞭然的點頭,並自作主張地承諾幫我保守秘密,讓我秀恩愛都秀得不大痛快。
不過如果來要聯絡方式的是男生,那就不止摟腰擁抱這麼簡單了,要不是竟池攔著我能讓對方當場給我們拍合照發微博幫我出櫃。
隨著電視劇的熱度和收視率居高不下,我也拿到了一筆不小的分紅。我把銀行卡都交給竟池,在他伸手接卡的時候把他拖進臥室,按在床上揚言要將獎賞一次討回來。
獎賞是不可能一次討回來的,那麼大一筆錢,每隔一段時間就有進帳,這當然需要竟池先生分期補償,必要時也可以根據蘇嘉年先生的意願透支獎勵。
九月也是我的生日,從一號開始撕下17頁日曆,每一天我都能想出一個新的生日心願。
竟池買來一大塊蛋糕,我們在天台架起了一架簡易的餐桌,在好朋友的簇擁下迎接我成為人之後的第一個生日。
初秋的風微微發涼,蠟燭點燃幾次沒幾秒便被吹滅了,於是大家站起來捱得緊緊得幫我擋著風。這個場面突然讓我覺得滿足,頓時大腦空空,只能望著正對面的竟池鬆開了合著的雙手:「我的生日心願送給你吧。」
釗哥和高宸打頭起鬨,小王把笑容靦腆的竟池推到我身邊,然後又小跑回對面擋風。
竟池閉上雙眼,紅著臉許願,吹熄蠟燭的瞬間,我快速吻了他的耳尖。希望你夢想成真,收穫快樂。而我的願望就是你能快樂。
這樣究竟算不算犯規?上帝啊,您可千萬不要覺得我貪心。
生日會的結尾,竟池向大家宣佈我們的決定。
「我和嘉年要離開常市一段時間。我拿到了麥國一所大學的博士職位,嘉年決定陪著我出國,也可以一起學習和提升。」
我從朋友們的眼裡看到了不出意外的驚訝,隨後也不出意外地收穫了來自他們的祝福。
天台上的玫瑰漸漸凋零,沒人覺得難過,因為第二年春天它們就又會生根發芽,成長綻放,飄散出浪漫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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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機場候機樓的書店裡買了一本書。
這本書的封面拍攝自大半年以前,上面不僅有我,竟然還有竟池!
捧著書的時候,我終於理解了攝影師口中「深情的眼神」,它可能只出現在我看向竟池的時候。封面上的我看起來有些青澀和拘謹,穿著白色的襯衣制服,坐在課桌前,正仰著頭望著只有半隻手臂出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