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日,周文帝等朝上各大臣將政事彙報完畢,這才衝著大殿執事太監使了一個眼色。執事太監忙捧了一卷提前擬好的聖旨,對著朝上的臣子宣了聖上為太子擇選太子妃的旨意。溫嶠是昨日在勤政閣已是提前知道了此事的,所以聞言臉上表情沒有分毫變化,看不出喜怒。倒是御史大夫以及其他大臣聽了聖上的旨意俱是頗為驚訝。
半月前自御史大夫在朝上向周文帝舉薦溫若琳為太子妃,後來此事便沒人再提,但眾臣也都透過各個渠道聽說了溫若琳進宮覲見皇后之事,更有甚者,還聽說了皇后對於溫若琳表示甚為滿意。沒想到今日乍聞聖意,眾人難免不在朝上小聲的交頭接耳議論起來。只是那些符合舉薦條件的大臣,因自己府上平白多了參與擇選的機會,心下免不了暗暗竊喜一番。只是礙於左相與戶部尚書的顏面,又都不敢將喜色展於人前。
等到三日後,果然宮中宗正寺就收到朝中三品以上大員們呈報上來的各府小姐的牒紙名錄。這日散朝後,因無重要政事需朝後處理,周文帝令大殿執事太監宣了退朝便離了殿,並沒令大臣去往勤政閣議政。
“去把大臣們報上的名單拿給我”散朝後,溫嶠也沒有出宮回丞相府,卻直接去了宗正寺。
“丞相大人,此名錄尚未呈給陛下過目,這麼做怕是不合規矩。” 宗正寺的修玉牒官沒想丞相大人會親臨此處,誠惶誠恐的在一旁躬身立了,只是聽了丞相的吩咐卻有些為難。
“莫非要本相叫了宗正卿親自過來取不成?”溫嶠不肖的看了修玉牒官一眼,論起來,宗正卿與溫家還有些旁枝末節的親戚關係,今日他來原本就是要找宗正卿要那名冊,沒想人正巧不在,修玉牒官不過官從七品,溫嶠平日都不削於與之親自交談。
修玉牒官雖也聞聽丞相大人在朝中的權勢,但自己長官不在,怕自己私下拿名冊給丞相,若是將來長官追究起來自己難逃干係,一時間還是猶豫不決。
“本相不過在此處看一眼那名冊罷了,難不成你怕本相拿走了不還你?”左丞相耐心用盡,語氣變得冷淡起來。修玉牒官聽他說只在此處看一眼,又念自己不過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如何敢得罪當朝一品的宰相,便默默的走進內堂,取了一本冊子捧了出來遞給他。
只是卻怕他出爾反爾,眼睛卻不敢離開冊子,只在一旁候著。
溫嶠冷笑著接過,逐頁的翻看了一下,又扔還給他,趾高氣揚的去了。
修玉牒官始終在一旁瞧著,見丞相大人只是看了看,並未動任何手腳,這才偷偷擦了一把冷汗,捧著那冊子依舊送回內室。
只是這一切,卻被奉太子之命而來的浩盡收眼底,他側身宗正寺門外的廊柱之後,目送了左相離開。
“果不出我所料!”聽了浩的彙報,楓不怒反笑,手中的劍刺向練功用的草人。便是太子府中也難免會被人安插耳目,唯有在這練武的院子裡,周圍視線開闊一覽無餘,楓才能放心大膽的與浩暢所欲言。
“不知左相看了名單,下一步會有何動作?”浩蹙眉沉聲。
楓看向浩,面上表情非但沒有浩預料的那般沮喪,相反卻露出幾許興奮之色。“朝臣之間的結盟看似堅固,卻是因利而聚,同樣也會為了利益而變得脆弱。若是我遵照父王母后的意思直接選定溫氏一族的女子做太子妃,那其他朝臣見溫家權勢穩固,只怕更要趨炎附勢巴結奉迎。我之所以提出擇選一事,是早就料到溫嶠對於這太子妃的位置勢在必得。既然他那麼看重這個位子,想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爭取。如此一來,難免不會得罪朝中一些臣子,終究會為他溫家埋下一些後患。”
浩眼中驚喜之色一閃而過,一直以來,不管楓的身份如何改變,他內心深處始終都把楓當成那個需要自己呵護的弟弟看待,但是這一刻,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