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聽,如今見她復又丟開,心裡鬆了一口氣,忙幫她將書架上的書擺放整齊。
待青屏一回頭,卻見縈素自己取了一件披風披在身上像是準備出門。“青屏,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縈素隨口交代一聲。青屏忙停下手裡的活,忙不迭道:“奴婢陪您一起出去。”
“不必了,橫豎都只在這太子府裡,哪就能找不到回來的路,我不過是晚間多吃了些,出去走走便回罷了。”
青屏抬眼朝窗外看去,如今已是過了立秋,天色一日比一日黑的早些,此時窗外天色已是發暗。
“那您早些回來,這太子府裡有些小路上鋪的是鵝卵石子,奴婢怕天色暗您看不清,崴了腳。”
縈素朝她微微一笑,“嗯”了一聲算是回應,抬腳便出了房門。
往日她很少一個人出門,即便是晚膳後隨意出去走走,也往往是與曉蝶兩人作伴而行。
話說最初搬來太子府時,一幫女人總是找著各種機會在太子府裡閒逛,無非就是指望能路遇太子,得到太子的垂青。
說來也是稀奇,太子府並不大,這諸多女人幾乎是霸佔了每一條通往太子寢宮的通道,卻從沒人遇到過太子殿下。搞得一幫女人一度懷疑林婉容路遇太子一事不過是一個傳說罷了。
誰知太子大婚後的第二日,應採月卻成功的憑藉了偶遇太子這一齣戲,搖身一變成了應良娣。據說她被太子妃責罰之後,原本應該回自己屋子閉門思過,誰知她卻跑去花園池邊啼哭。正巧被回宮的太子撞見,太子憐惜她被太子妃責罰,為了安撫她,所以才賜給了良娣的封號。
自那以後,一些不甘寂寞的寶林們,便又開始了新的一輪的狩獵,只是這狩獵的物件卻不是野獸,而是這太子府唯一的男主人。
縈素和曉蝶每次出門卻偏偏是趁著晚間人少的時候才出去,兩人心下不想邀寵,只想能在這太子府不被關注的悄悄生活下去。
平日兩人出去多是往小花園那邊走,沿著小花園繞一圈,再順著小樹林就能回到偏殿。
今天縈素一個人,出門卻沒往走慣了的那條路轉身,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夕陽的餘暉落在太子府舊殿的屋簷上,縈素走近那扇硃紅色的大門,門是落了鎖的。一把巨大的銅鎖彷彿將門內與門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當初進太子府的那日,這個被封鎖的宮殿就曾經令縈素心頭一陣莫名的悸動,自那以後,不安與困惑就時時困擾著她。這舊殿的建築風格與萬樂宮裡其他宮殿風格迥異,它靜靜的矗立在此處,像一個遲暮的美人,穿著一身前朝的宮裝,與周邊景緻格格不入。
縈素問過宮人,聽說這舊殿是以前婆娑國王宮中僅存的一座宮殿,是太子執意保留下來的。但是太子這樣做的目的,宮人卻不得而知。更令縈素不安的是,自從搬入這太子府,見到了這處舊殿,每到午夜夢迴,她時常會夢到自己站在這舊殿的門前,那銅鎖應聲而落,硃紅色的大門無人自開,裡面彷彿有無盡的誘惑在指引著她前行。
她夢到過門後是一個小小的庭院,庭院中有四季常青的翠竹,有一個結滿葡萄的葡萄架。夢中景物彷彿被籠上了一層輕紗,看著似夢似幻,並不那麼真切。
夢中她獨自一人穿過空空蕩蕩的前殿,走過繪滿鮮花藤果的長廊,走廊的盡處是一處寢宮的房門。每一次她都嘗試著要推開那扇門,只是無論她如何用力,那扇門始終緊閉著。每次,夢盡於此。
如今她真的站在了這扇門外,眼前門上的銅鎖並沒有如夢境中那般應聲墜地,她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知究竟是失落還是鬆了一口氣。她伸手推了推門,門沒有開,卻露出一道兩指寬的縫隙。她往前湊近了一些,將一隻眼睛貼近門縫,好奇的朝裡面張望著。
只是這一會子功夫,天色卻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