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女之中頗為扎眼。溫若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見她容貌生的很是嬌俏,雖是膚色沒有旁人那麼白淨,但她衣著打扮上用了一番心思,遮掩了膚色的缺陷。
“應採月,彩月,想必令尊為你取名時,是取自彩雲追月的典故吧。”溫若琳聽她自報了名字,衝她溫婉一笑。
“稟太子妃,臣妾的名字裡的採字,卻不是彩雲追月的彩,而是採摘的採,採月,實為採摘月亮的意思。”應採月款款起身,語氣波瀾不驚卻似帶著些許挑釁之意。眾女聽她的回答具是一驚,宮外都道君主是太陽,那後宮中的皇后與太子妃自然就是月亮,她這般說,實在有挑釁太子妃的意味在裡面。
寢宮中頓時安靜下來,眾女心思一般無二,都是想看太子妃會是怎樣的反應。不過平日應採月在眾人眼中,倒也不似挑事的主,誰也沒想到她今日竟會這樣。
溫若琳聞言只是微微一怔,卻沒有理會她。轉頭衝向縈素身邊坐著的聶曉蝶問詢道:“這位寶林叫什麼名字?”
“回太子妃,臣妾聶曉蝶。”曉蝶站起身畢恭畢敬的答了,有了上次黃淑嫻的教訓,她那大大咧咧的脾氣卻是收斂了許多。
“是啦,宮裡的花啊月啊這麼多,是該有個蝴蝶映襯一下了。”溫若琳微笑著擺手令她依舊坐下,縱觀眼前這些女子的相貌,實在是各有各的好。
也是難怪,聽說眼前眾女原本是采女出身,都是經過了幾重擇選才進了宮裡,必都是好的。進宮前,溫若琳的母親就告誡過她,這宮裡的女人為了爭寵一個個都是處心積慮。與你面上噓寒問暖看似恭敬的很,背後不定捅你一刀的又是誰。今日頭一次見,屋裡大多女子都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不出聲,一時還看不出誰忠誰奸。只是從各人的回話中看,唯獨覺得那個叫應採月的性子有些囂張。
其實她完全可以當著眾女呵斥她立一下自己的威儀,只是父親也告誡過她,宰相肚裡能撐船,作為上位者,不能與下面的人斤斤計較,不然那丟的可是自己的面子。所以她只當是自己沒聽到應採月的回答,這種人,漠視她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等眾女都一一作答了,溫若琳和顏悅色的衝著眾人道:“今天難得人都來全了,便留在此處用過午膳再各自回去吧。”她招手喚過一名宮女,令先安置些茶果。
林婉容原是昨夜太子宿在她床上,她卻在床邊圓凳上坐了一宿沒有休息。今日第一次拜見太子妃不得缺席,便拿了厚粉遮了黑眼圈勉強的來了,如今睏意席上心頭,巴不得行完禮便早點回宮休息。如今聽太子妃開口留飯,別人倒是無所謂,她卻暗自叫苦。
“稟太子妃,臣妾今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陪太子妃您用膳了,還請恕罪,允臣妾回房休息。”林婉容站起身,帶了一臉誠懇至極的歉意。
溫若琳只略點了一下頭,還未答話,就聽眾女中一個聲音冷嘲熱諷道:“只怕林良娣著急回宮休息是假,等著侍奉太子殿下才是真?聽說昨夜太子殿下大婚之夜,卻去了林良娣宮裡過夜,太子殿下對林良娣真是恩寵有佳呀。”
這人一句話,像是一塊石頭扔進了平靜的水池中,圈起了一大片漣漪。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開口說話的竟是應採月。
曉蝶與縈素驚詫的對視了一眼,若說這事要擱以前黃淑嫻幹出來,兩人自是一點都不會驚訝。那黃淑嫻本身就是個驕縱蠻橫又沒腦子的人,偏偏還愛惹事。但是今日應採月兩次無緣無故的招惹太子妃和林良娣,這似不是她平日為人處事的風格。尤其是這對她自身沒有絲毫好處的事。
她這一句話聽的屋裡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卻都透過眼角的餘光偷偷看向太子妃。林婉容原本跟太子妃告假的時候還躬著身,這會子還沒來及直起身子。她也扭頭看向應採月,眼中一片困惑,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過這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