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發牢騷,只弄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綠。
溫若琳見獄婆還在屋裡,也不出去,便道:“你先出去吧。”
那獄婆口中不情願的答應了,腿上卻是不肯挪窩。
溫若琳不清楚她什麼意思,只得看向繡珠。
繡珠瞪了那獄婆一眼,俯身小聲在溫若琳耳邊說了兩句。
溫若琳富家小姐,之前沒有接觸過此事,也是沒有經驗,聽繡珠一說,這才想起身上沒有帶什麼銀兩,只好從腰間解了玉佩遞給繡珠,繡珠見她這玉佩玲瓏剔透,必是價值不菲,忙幫她依舊系在腰間,卻從自己頭上拔下一根金簪遞給那婆子道:“你且出去吧,不叫你你就別進來。”語氣裡滿是厭惡。
那金簪原本是溫若琳賞賜給她的,她心裡自是不捨,但是想到比起溫若琳那玉佩,這簪子終究是不值什麼。
那婆子也不推辭,接過金簪子,心下歡喜,忙答應了一聲,扭身出去門外守著了。
溫若琳見繡珠神色,知她不捨,便道:“回去本宮多多還給你。”
繡珠憤憤道:“奴婢不敢,只是氣她連娘娘都敢勒索。”
“你且去門口守了,等會我自叫你。”
此事事關機密,既然楓連浩都沒說明,溫若琳也不想繡珠知道的太多,便支了她出去。
繡珠掀了門簾出去,那婆子得了好處,再看繡珠也不覺得礙眼了,訕笑著給她搬了一把凳子來,繡珠嫌那凳子髒不肯坐,便道:“你且去別處轉轉,這裡有我守著便是。”
那婆子也覺得與她無話可說,依她言巡牢去了。
屋裡,溫若琳定了定神,看著地上跪著的聶曉蝶,但見她頭髮亂成一團,還夾雜了好多雜草在裡面,臉上一片黑一片白,又有泥汙,也有淚痕。再看她雙手,因為之前用過刑,腫的厲害。衣衫襤褸,甚是可憐。
“娘娘……”聶曉蝶見她審視自己卻又不說話,心下不安。
“你這是何苦,如今搞得這般狼狽。”溫若琳語氣頗為無奈。
“是奴婢自作自受,與他人無干。”聶曉蝶羞愧之下將腦袋扣在地上,不敢看她。
“本宮當日一念之差,卻令你淪落到今日這個情景,你可怨本宮?”
“奴婢不敢,娘娘一向眷顧,當日奴婢有病在身,娘娘還允許奴婢在屋裡養病,奴婢自是不敢忘了娘娘的恩德。”聶曉蝶抬起頭,一雙紅腫的眼睛已是滴下淚來。
“便是本宮當日心軟,如今卻是害了你,本宮今夜前來,只是要問你一句話,你可還抱有活命的想法?”
屋裡的燭光搖曳,兩人的影子在骯髒的牆面上晃動了一下,似鬼魅一般。
“奴婢自知難逃一死。”
令溫若琳驚訝的是,聶曉蝶的神情竟是如此平淡。
“那你是想隔日受那嚴刑酷罰,還是求一痛快?”
聶曉蝶聽她話中似乎別有意圖,忙抬起淚臉道:“若是娘娘能賞奴婢一個痛快的死法,奴婢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不敢忘了娘娘的大恩。”
溫若琳見她神色誠懇,不似說假,便伸手從懷中取出那個錦盒,她開啟錦盒,一股苦澀略帶香氣的藥味散了出來。
“據說此丸藥不比那鳩毒,吃下去一時三刻倒是沒有什麼症狀,只是過不了十二個時辰,必然會發作,到時會死的悄無聲息,你可想仔細了。”
溫若琳將楓剛才在殿里耳語傳與她的話重複了一遍,她自小從未殺生,便是連螞蟻都不曾踩死一隻,如今卻要她殺人,這話說出來,她自己心裡也是一陣陣發麻。
聶曉蝶臉上倒露出一番欣喜的模樣,她跪著上前幾步,從溫若琳手中畢恭畢敬的接過那粒丸藥,想也未想,直接放到口中,咀嚼了兩下,伸直了脖子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