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裡,不知太子妃娘娘前來何事?”那侍衛起了身,抬頭看了看天色,一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溫若琳從懷裡取了太子的令牌道:“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本宮前來牢裡審訊一下聶宮人。”
“只是,”那侍衛神色頗為為難:“稟太子妃,此事已經交由宮裡的審訊司處置,左相大人特意交代了,說不許任何人探視犯人。”
溫若琳心下暗想,果然如楓所料,祖父安排了人在此阻攔。
此時,她眼前彷彿出現了楓那張憂鬱的臉,她咬了咬牙,平和道:“那些有嫌疑的侍衛,本宮自然是管不著,但是這聶宮人,原本就應該是本宮審理,你想是知道,左相大人是本宮的祖父,只是因為本宮身體有恙,左相大人體恤本宮,才代為審理,今日本宮奉太子殿下旨意前來,你如何敢阻攔本宮?”
溫若琳的語氣中,透露出作為太子妃的威嚴,她知若不用話鎮住侍衛,自是不好進到牢房裡。
那侍衛雖然聽了她的話,但想起左相的威嚴,還是心有餘悸,忙躬身道:“只是這牢裡都是些宮裡犯了事的女人,而且牢房裡面汙穢不堪,娘娘貴體金安,實在不適合踏入這種地方。”
溫若琳聽他說裡面還關押了其他犯人,想到若是當著眾人的面,確實不好行事,心念一動,又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這樣吧,你令裡面人騰出一間房子,把聶宮人押解過去,本宮單審她一下,若是你不放心本宮,可以讓人守在屋子外便是了。”
“小人不敢,還請太子妃娘娘稍後。”侍衛見她執意進去,只好一溜煙的跑進牢裡,與裡面看管犯人的獄婆說了。獄婆是宮裡婦女中最低等的職位,只是常年與這些犯事的犯婦相處,從未見過太子妃的威嚴,今兒聽到太子妃娘娘親自駕臨,忙喜著應了去,將自己休息的屋子收拾了一下,去牢裡提聶曉蝶出來。
那婆子從腰間取了鑰匙,利落的開了鎖,卻站在門口沒有進來,她吼道:“賤人,趕緊給我出來”
“不是明日再審麼?”曉蝶剛才正趴在一堆發了黴的草堆上小憩,猛然間被叫醒,還以為如在尚宮局的地牢裡那般又要受刑,恐懼的往角落裡躲了躲。
那婆子見她不肯出來,心裡有了氣,只好自己進去,她快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扯住她的頭髮,連拉帶拽的扯她出來。
曉蝶只覺頭皮一陣發麻,那婆子身形壯碩,曉蝶原本身體就虛弱,前幾日又受了刑,如何拗的過她,被她一路拖拽了出去。
這個牢裡囚的都是些犯了事的宮裡的女人,她們都從陰暗的角落注視著這一幕,一般夜間審訊很少,除非是重犯,所以她們也不明所以,只是看到她這樣,都心驚肉跳起來,唯恐下一個就是自己。
那獄婆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她自己因為生的不好,自從進宮,便分配到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雖然不是坐牢,但跟坐牢也沒有什麼區別。自始便厭惡這些如花般的宮女,今日侍衛押解了聶曉蝶來,聽說還不是個宮女,以前還是個寶林娘娘,心裡便更是幸災樂禍。
“給我老實點”她一把把聶曉蝶推進自己的房裡,聶曉蝶不知她要做什麼,驚恐的看著四周。這是一間比牢房好一些的房間,屋裡有暖爐,火燒的很旺,讓她原本在牢裡凍僵了的身體逐漸覺得暖和起來,但正是因為暖和,之前受刑受的傷如今更加疼痛,她忍不住呻吟了兩聲。
“你就給我好好的在這跪著,要敢動我房裡的東西,一會小心你的皮。”那獄婆惡狠狠的交代一聲便準備出去,她臨走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床鋪,又從地上的箱子裡取出一床較新的被褥重新鋪了,這才出去。
曉蝶看著她做這些,心裡更是疑惑。藉著屋裡的燭光,她審視了一下自己的手,原本的芊芊玉指,如今因為受刑而變了形,上面佈滿了血汙,又沾上了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