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她自己倒黴,若是生下龍子,那就是大富大貴了。”月兒撇撇嘴,她對於姨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
“你們聽我說啊,後來那家小姐不知怎地,突然就死了。說是在宮裡企圖謀害哪位娘娘被人舉報了,太后賜了白綾勒死的,不但是那家小姐,連跟著她一起進宮的丫頭也被亂棍子打死了,屍首都不知道丟到哪裡。後來連那府上老爺夫人小姐少爺的也都領了罪,全家都被髮配了。好在我是個短工,因不在他家奴役冊上,這才被放了出來。說來也真是兇險。”說到這,月兒姨似是還心有餘悸,坐在那裡唏噓不已。
聽月兒姨說完,屋裡兩人一時間都沉默不語,過了半響,月兒遲疑道:“那也是那家小姐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月兒姨卻言之鑿鑿道:“日常我聽那家小姐的乳孃說,小姐性子最是溫順無比,平時走路連個螞蟻都不敢踩死,後來出了事,她死也不信她家小姐是那樣的人,她說宮裡人心險惡,必是見她家小姐得了聖寵,遭人陷害了。還說得寵的是這樣,不得寵的被關在宮裡,一輩子見不到一個男人,非瘋即傻。送閨女入宮,說的好聽是去享榮華富貴,說的不好聽,那是送閨女入虎口。”
月兒聽完,一張臉變得煞白,她磕磕巴巴的衝著她姨道:“送進宮裡的女人不會都這麼慘吧?”
月兒姨嘴一撇,笑裡露出一個嫌她見識短的意思。方又道:“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人家宮裡那些得寵的娘娘,哪個孃家沒有後臺的?就憑你家老爺一個小小的亭長,這閨女送進去,好命的話,不惹聖上注意,老死宮裡就是善終。真要被上面寵幸了,最後死在誰手裡還不一定。”
見月兒白了臉不吭聲,月兒姨為了顯擺自己知道的多,衝著月兒娘露著牙花子齜牙一笑,幸災樂禍道:“聽人家說,當今的聖上已經五十多歲了,比月兒她爹還要大幾歲,這些如花似玉的小閨女進宮,當真是老牛吃嫩草。”說完,她跟月兒娘兩個嫁過人的婦人一起咧嘴嘿嘿樂起來。
“那姨你說要是像我這樣的進去,皇帝能寵幸上我不?”月兒這兩日被亭長夫人連番恭維,有些飄飄然,一心覺得自己若是進了宮,只怕也能得個聖寵啥的,現在聽她姨說了那家小姐美若天仙,如今倒有些不自信起來。
她姨撇了她一眼,雖是吃了她帶回來的點心嘴短,但究竟是不好昧著良心說話,只好含糊的說:“月兒你就是黑了點,要是白點也挺俊的。不過宮裡女人多了去了,聽說那些掃地洗衣服的一個個也俊的很。”
月兒聽了這話,心哇涼哇涼,一時間倒是不吭聲的。
後來老姐兩個又說了一會子家長裡短的話,這月兒姨才拿了那兩身衣服,厚著臉皮討了兩塊糕點說是帶回家給孩子嚐嚐,又誇了幾句月兒懂事,這才屁顛屁顛高興的去了。
月兒娘等月兒姨走了,這才注意到閨女自剛才一直沒再吭聲,黑著臉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月,你這是咋了?”月兒娘伸手杵了杵閨女,剛回來時還興致勃勃的閨女一下子變得悶不吭聲,到讓她有些擔心。
“娘,”月兒苦著臉道:“我還以為進宮就是享福去了。”
“傻女,你家小姐進宮,你操的哪門子心,橫豎有她爹孃捨得。”月兒娘見她感情是為她家小姐的事閒操心,笑著用食指戳了她額頭一下。
見月兒不語,她又道:“月兒你是不是怕你家小姐進了宮,府裡不用你了?跟你說罷,我跟你爹早就合計,這幾年你進府幹活,也沒少貼補家裡,眼見你弟也大了,多少跟著你爹幹活也能夠個吃穿的,雖說咱屋裡粗陋,跟你在那府裡沒法比,但也餓不著。況且你現在歲數也大了,也是該說門親事,前幾日鄰村的你大姑過來過,說她們村有個賣豆腐的小子,跟你歲數相當,正要討媳婦。問我意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