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損書角,見少女如他一般愛惜書,再看少女時,眼中透出幾分讚許之意。
他衝她和顏悅色問道:“前幾卷都看完了?”少女來這不過十日,他不信她一目十行,想必是她隨便翻看其中一卷。
“是,小女懶倦,剛看到這一冊。”少女謙遜道。
“沒想到你倒識得這許多字。”亭長放下書,心下有些吃驚,他轉身重新上下審視起少女。
“嗯,就如同穿衣吃飯,好似學過的東西未曾忘記。這書房裡的書,我也像是都讀過的,唯獨這山海經未曾見。”少女朝著屋裡的書架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坦坦而言。
亭長心中一動,這滿屋子的書,便是讀書的男子也難得都讀過一遍,這少女竟說自己大多都看過,對於這少女的身世,心裡難免更是好奇。
“那你可曾想起些許蛛絲馬跡?”亭長微微皺眉,盯著少女的眼睛問道。
對方究竟是個男子,少女眼神微斂,不欲與他正視,苦澀一笑,輕輕搖了搖頭。
“今日在下來,是有一事相告。”亭長神色一轉,換了一個話題。
“大人但說無妨。”少女善解人意道。
“不瞞你說,府上最近有件煩事,上面追究起來,怕是府裡眾人都難逃干係,原本留你客居此處,是為了你姑家表哥回來方便尋你,只是突發此事,若要再留你在此,倒怕會牽累到你。”亭長說著話,面露難色。
“小女已是叨擾多日,早已心下不安,只是今日天色已晚,還請大人多容一日,明日一早,待小女去跟夫人叩謝了,便自行離開。”少女誤會了亭長的意思,因是有些傷了自尊,臉上羞得紅了。
“姑娘誤會了,你一個人吃穿用度能有多少?雖說寒舍不是大富大貴之家,若沒那突發之事,莫說留你一年半載,便是三五載也不成問題。明日我派了管家,找個車,再給予你些銀兩,送你去個安全的地方。”
“小女受亭長大人恩惠,不勝感激。如何好再收大人錢物。”少女目露感激,衝著亭長微微一福,向他真誠致謝。
“不是我杞人憂天,只是你一出我這府門,就怕會落入那石家手中,我原本是救你之意,最後若令你重落虎穴,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以我現在還是亭長一職,石家還要忌憚我三分,等到我滿門待罪那一天,便是想護你也是有心無力。”
亭長長嘆一聲,他這話似是真情流露,句句都是為少女著想之意。
“亭長大人,小女對於之前的案子,一直只知隻言片語,整件事不知究竟為何,還請大人明示。”少女娥眉輕蹙,剛才聽亭長說那石家對自己虎視眈眈,她心下卻不知為何。
“既然明日要送你走,不妨跟你說清楚。”亭長便把那日石家僕人二虎之言跟少女敘述了一遍,又道:“這不過是他一面之詞,如今你忘了當日之事,你姑姑也早已駕鶴西去,事實究竟如何已經無從考證。但那石家少爺劣跡昭昭,我實在難信那僕人的供述。不過聽那僕人說,因為你姑姑捅傷他家少爺,石家老爺對你恨得是咬牙切齒,發誓要把你送到他家豔陽樓中接客。上次我聽店老闆報案,去石府尋你時,那家老爺原不打算交你出來,最後仗著我言辭激烈,對他又是威逼利誘一番,這才肯了。如今若要看你隻身出府,必是要捉了你回去。”
少女經他一說,想起自己最初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那個中年發福的老爺,當時剛從昏迷中醒來,神智還不是太清楚,就知道自己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冷水才醒過來的,那老爺和僕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是虎視眈眈,一副兇相,經亭長一說,她方才明白過來,想到這,她便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我讓管家儘量送你去遠點的地方,不過聽說那石府跟其他地方官府也有些旁枝錯節的關係,一切只看你的命吧。我雖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