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自己的事而被牽連,見梁尚宮就站在浩身邊,她忙低了頭躲避著浩的目光。
梁尚宮倒是不疑有他,兀自道:“奴婢險些忘了,昨日因這犯婦的汗巾,還險些連累到總領,好在是一場誤會。”
浩一抬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時候不早了,在下奉殿下之命,押解她去刑訊司,儘快交接吧。”說完這話,他只覺得眼淚便要奪眶而出,他忍了再忍,扭頭先出了地牢。
待浩隨身的侍衛與尚宮局的人辦了手續,曉蝶搖搖晃晃的被人從牢里拉扯了出來,剛一出牢門,那刺眼的陽光讓她感覺暈眩,腳下有些不穩。
她踉踉蹌蹌險些摔倒,卻突然覺得有個強健而有力的胳膊托住了自己。
一側臉,正對紅了眼眶的浩。
寒風呼嘯了一聲,曉蝶囚衣單薄,但是卻絲毫不覺得冷,她痴痴的看著浩,彷彿天地萬物此時已經靜止了一般。
浩嘴唇顫抖了一下,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伸手,將自己身上的斗篷解開,給她披在身上。
曉蝶驚慌的朝四周看了看,見身邊還有幾個侍衛在,她只怕被人看出兩人相識,忙一邊掙扎著要將那斗篷還給浩一邊道:“這位官爺,罪婦不敢。”
浩知她心思,定是她怕會連累自己,所以才裝作不相識。
“不礙事,都是我的心腹。”他湊到她耳邊悄聲說,聲音已是有些哽咽。
曉蝶原以為此生如能再次見到浩,自己定會有千言萬語要與他講,只是剛才瞥見他紅了的眼眶,頓時覺得此時此刻,已無需一言。
眼前這個女人,自己非但救不了她,如今卻是要押著她去赴那嚴刑拷打,浩從來沒有感受過如今日這般蒼白無力。
兩人相對無言,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對望著,卻勝過千言萬語。
過了良久,一個侍衛因怕是耽誤了時辰,在一旁小聲提醒了一聲。
“走吧。”浩沉聲說了這兩個字,低了頭再不忍心看她。
“嗯,好。”曉蝶溫順的回了一句,完全沒有一絲反抗一絲哀求。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那些侍衛雖不知其中根由,但見總領陰沉著臉默不作聲,知他心情必是不好。
以前浩雖然沉默寡言,但對禁衛軍裡的衛兵都是如兄弟一般,這次一起來的侍衛都是他的心腹,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更是不敢隨意開口,只默默跟在兩人身邊一起走著。
浩低頭默默的走著,便如腿上綁了千斤墜一般,腳步全然不似往日的輕快。從尚宮局的牢房到宮裡刑訊司的路並沒有多遠,他卻希望這路永遠沒有盡頭,便這樣永遠的走下去方好。
浩的耳力極好,身後曉蝶的腳步聲有些奇怪,這引得他駐足停下回頭。
原來是地牢裡暗,出來時梁尚宮催她催的急了,腳上兩隻鞋卻是穿反了。如今走起路來,她只怕鞋掉了,只好拖拉著走。
浩回身,在聶曉蝶身前單膝跪了下來,其他侍衛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皆是驚訝的看著他。
只見他一伸手,幫她把鞋脫下,調換了左右腳,依舊給她穿上。
儘管已是又破又髒,但那鞋上繡的花朵依舊栩栩如生,如春花般嬌豔。一抬頭看到曉蝶那雙曾經精於刺繡的雙手,因施刑的緣故,如今關節腫脹,異常難看。
“對不起……”浩哽咽的說出這句,兩滴比金子還珍貴的男兒淚滴落在她的繡花鞋上。
他恨自己懦弱,不但保護不了眼前這個弱女子,為了保全自己,竟是還要連累無辜的屬下受審。
聶曉蝶溫柔的看著他,想要伸手去摸一下他的頭髮,卻又不敢。
她強忍著心裡的悸動,口中卻平淡道:“大人,小女子自會快點走,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