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月兒便等在小姐閨房門外,跟尹夫人說要回家,尹夫人忙回自己屋裡去給她拿銀子,好在亭長已經去了亭舍,倒是免得夫妻見面尷尬。
夫人從自己私房錢匣裡取了二十兩銀子悄悄封了交給月兒,這是兩人之前說好的月兒替小姐進宮的賞錢,月兒趁著管家還沒來,將那二十兩銀子放在她自己準備帶回家去的包袱中,開啟包袱時,尹夫人看到裡面放了一些月兒平素穿的衣服,再有幾件似是以前自己穿過的衣服。
“奴婢想著這些衣服以後是穿不著了,丟了怪可惜的,拿回去讓我娘送人,還有這幾件是夫人穿舊了的衣服,年後小姐送給奴婢的,說什麼時候回去,讓帶給奴婢的娘穿,奴婢年後一直沒回過家,這次正好一起捎回去。”月兒擔心夫人懷疑自己夾帶私逃,便將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
“你先不忙收包袱,且等我一下。”尹夫人見她包袱裡那幾件自己的衣服都是些五六成新的,當時自己原說要丟,素蘭覺得可惜,要了去,沒想到是給了自己的貼身丫鬟,現在覺得這些衣服有些拿不出手,又忙進裡屋,去了放衣服的抽屜裡,取了幾件八九成新的衣服拿了出來。
“這幾件衣服自打做了我統共沒穿過幾回,等著過兩天天氣熱了正合適穿,你一起拿回去給你娘,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尹夫人把衣服交到月兒手上,月兒知她現在有求於自己,也不推辭,只略謝了一聲就一併收在了包袱裡。
月兒剛把包袱收拾利索,管家因聽了張媽說夫人找他,已經束手候在門外。
夫人見是來不及叫廚房做點心了,便叫了管家進來,當面給了他幾錢銀子,囑咐他陪月兒回去的路上,買點現成的點心給她帶回家去。
管家手上接了銀子,心下卻是有些納悶。雖說夫人平日把不穿的衣服送給下人也是有的,或是家裡下人家中有人病了,給些藥物或是銀子算是慰問也不稀奇,但這不逢年不逢節的,月兒如今只說是回家看看,夫人特意囑咐自己送她回去不說,竟還叮囑了要買些點心給她帶過去,便是這府上有頭有臉的下人,也沒得過主子這般臉面。
他心下雖是疑惑,但終究沒有問。主子的事,是由不得下人多嘴的。
管家答應了剛要陪著月兒出去,尹夫人沉吟了片刻,令月兒拿了包袱先去屋門外候著,卻叫了管家進屋說有事囑咐。
“今日你陪著她去,她若想要在家多待些時候就由得她,不過晚上一定要帶她回來。”此事究竟是件不可告人之事,尹夫人也不願意讓管家知道的太詳細,只是一味的囑咐他務必要把人帶回來。
管家低下頭應了一聲,眼中閃出一絲疑惑的神色。剛才張媽過去叫他時,他只想著張媽是夫人的陪嫁,必是知道底細的,沒想到張媽也是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從何時起,夫人竟是如此器重月兒這個丫頭。
尹夫人怕月兒在門外等的急了,便不再多言,催著管家出去了,自己在屋裡坐了一會,總覺得心神不寧,忍不住出了房門,去院子裡溜達去了。
她放尹素蘭離家這事做的極為隱秘,整個府上除了月兒和她,便連張媽也是不知。
原本張媽每日都是跟在她身邊伺候著,要想避她耳目自是不易,偏巧這幾日因為老爺的吩咐,張媽倒要抽身照顧暫住府上的那個姑娘,這才讓尹夫人方便行事。
剛念起張媽,就見張媽提了一個紅漆黑框的木盒走在前面不遠處,匆匆的不知要往哪裡去。尹夫人叫了她一聲,張媽聽見了,停了腳,拎著提盒一溜小跑的跑了過來。
念著昨晚的事,張媽臉上還有些羞臊,等到了夫人跟前,乾笑著叫了聲夫人,卻不好意思抬頭。
“你這急匆匆的要去哪兒?”
見夫人竟是和顏悅色,倒似沒有記恨她昨天晚上惹出來的事。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