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選中她,為什麼一定要她的命……我不懂,我真的,我只是想讓她開開心心地活下去……不那麼優秀也可以,只要她活著,只要……”
鄧布利多垂下眼睛,掩去他眼中相同的悲傷和隱約的憐憫。
“如果你想讓她快樂,那就不該逮捕西弗勒斯·斯內普。”他輕聲說。
聽到這個名字,巴蒂·克勞奇瞬間暴怒。
“是他!”巴蒂·克勞奇立刻抬起頭,雙目赤紅,“是他,沒錯!他就在隔壁的書店,是他把伊芙琳的位置告訴了伏地魔,他是個食死徒!他的手臂上有黑魔標記!他害死了,就是他害死了伊芙琳!”
“不是他,我以我的身家性命擔保。”鄧布利多斬釘截鐵道,“今天的行動我知情,向伏地魔洩密的另有其人。”
巴蒂·克勞奇抬起左臂,幾乎病態地揮舞起來:“那你怎麼解釋黑魔標記?他是個食死徒!他是個食死徒!”
“他是為了保護伊芙琳而自願成為食死徒的。過去一年他一直在向我傳遞訊息,我可以為他作證。”鄧布利多朗聲道,“西弗勒斯·斯內普想要保護伊芙琳的意願同樣強烈,伊芙琳信任他,我也信任他。”
巴蒂·克勞奇恨恨地盯住鄧布利多。
“那也沒用了,說什麼也都晚了。”他嘶聲說,“我的女兒已經沒了,我不管他是不是清白的,明天我就要把他扔進阿茲卡班,我要他在那裡用後半輩子向伊芙琳懺悔。”
“伊芙琳不會想讓你這麼做的,她想要西弗勒斯好好活下去。”鄧布利多堅決地逼視著巴蒂·克勞奇,“不要做讓伊芙琳難過的事,巴蒂。”
巴蒂·克勞奇的嘴唇在顫抖,他整個人都在發抖。他揪起金色的毛絨毯,慢慢蜷起身體,像是蝦一樣弓著背,懷抱著毛絨毯落淚。
鄧布利多慢慢走上前,他伸出手,拿起那條斷裂的尾巴。他摸過尾巴上的毛,又將它翻轉過來,去看尾巴根的斷裂面。
“……巴蒂。”
巴蒂·克勞奇發出一聲擤鼻子的哨音。
“尾巴的確是熱的。”
“……又有什麼用呢。”他無力地喃喃,“你也說了,她已經沒了呼吸。”
“伊芙琳是什麼時候死的?”鄧布利多問。
巴蒂·克勞奇痛苦地閉了閉眼睛:“……六個小時前。”
鄧布利多抬起伊芙琳的一條胳膊:“你看她的胳膊肘。”
巴蒂·克勞奇猶豫了幾秒,才敢扭過頭去:“怎麼?”
“很白。”鄧布利多說,“實際上,死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受重力作用,在類似胳膊肘這樣低的地方會出現淤血。”
“……什麼?”
巴蒂·克勞奇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手裡還揪著毯子:“什麼?”
“你還記得嗎,伊芙琳這條尾巴的由來。”鄧布利多將尾巴輕輕放回她身側,“她小時候你一直不敢切掉她的尾巴,你記得是因為什麼嗎?”
“因為……因為這條尾巴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代表了不完全的阿尼馬格斯。”巴蒂·克勞奇本能地回答。
鄧布利多點頭:“是的,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這條尾巴是伊芙琳一部分靈魂的具現化。”
“她的一部分靈魂被切掉了?”巴蒂·克勞奇顫抖著問。
“或許,這不是壞事。”鄧布利多輕聲道,“這不是壞事,這是一線生機。”
忽然間,鄧布利多的手臂被抓住了。巴蒂·克勞奇整個攀上了他的一條胳膊,抓得死緊。
“求求你。”他咬牙切齒地含著淚,“求求你,阿不思。你要什麼都行,甚至,甚至——魔法部部長的位置——”
鄧布利多悲哀地笑了笑。
“我從來不想要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