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志在必得的神情,“放心!”
媽媽看起來其實並沒有那麼放心,但她還是對我綻開微笑。我退後兩步,原地旋轉起來,心裡默唸著目的地的名字:
老胡太太的家。
“啪”
我搖晃著站穩,將將止住旋轉。抬起頭後,我就看到幾張燦爛的笑臉,其中一個是艾米麗,另一個是佝僂著腰、看起來老了許多的老胡太太。
“胡姥姥!!!”
“哎呀!這不是——這不是那誰嘛!哎呀,瞅瞅這是誰來了!小狗!”
老胡太太家狹窄的客廳都快被佔滿了,除了艾米麗和老胡太太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我沒管其他人,興奮地筆直衝向老胡太太和艾米麗,動作輕柔地彎腰去和老胡太太擁抱。
老胡太太看起來老了許多,動作也不似以前那麼敏捷,但她還認得出我。她用力拍拍我的後背,用枯樹一樣的手拽住我的手臂,殷切地要拉著我坐:“最近咋樣啊?你的事我都聽說了,哎呀,真是九死一生!那個什麼魔真不是東西!幸虧你爸和姓鄧的那個高人啊,說是把你救回來了,好啊,真好。你走了之後我還總問呢,我說小狗咋總不來看我呢?我寶支支吾吾的,仙家也說聯絡不上你,你肯定是出事了……”
老人很健談,我耐心地聽,老胡太太講完她每年給我燒紙錢做法事的事之後,又伸手指指其餘面帶笑容注視著我們的陌生面孔:“這些人你沒見過吧?來,認認,這是我閨女!大閨兒,這就是小狗哇,老厲害了,三世修行,上輩子是個大夫,積了很多功德,這輩子轉世去了英國,把英國一個走火入魔的妖人給打死了!”
我訕笑著被引薦給艾米麗的媽媽,艾米麗的媽媽和艾米麗長得很像,看起來和我媽媽一般年紀。她笑著和我點頭見禮,張開口是和艾米麗差不多的南方口音:“久仰久仰。”
“這是小陳!從內地來的,說是負責接咱們去北京。”老胡太太又轉向一個一直安靜聽我們說話的年輕男子,“小陳人老好啦,來了之後還幫我打掃屋子,謝謝你啊小陳!”
小陳坐姿挺拔,靦腆地對我們笑了笑。我掃了一眼他襯衫下面鼓囊囊的肌肉,十分懷疑他是國安的特工。
寒暄一輪過後,艾米麗終止了老胡太太沒個頭的敘舊,催促大家趕緊出發。她率先起身去關閉家裡的所有水電煤氣,讓她媽媽攙著老胡太太到香案前站好,小陳將兩個行李箱拖過來,我好奇地探頭,小聲問:“我們要怎麼去北京啊?”
小陳指指香案,笑著說:“李小姐會安排的。”
我一時間看不出來艾米麗要怎麼安排。等確認家裡的水電煤氣都關閉之後,艾米麗“咚咚”地回來,她擠到香案之前,從小盒中拿出三支線香點燃,對著香爐恭敬地拜了拜。
“伊芙琳。”艾米麗忽然叫我,“來。”
我一顫,趕緊溜著邊擠到香案前。艾米麗神情很嚴肅,她注視著我,一絲不苟地說:“請把你帶回來的文物供到香案上。”
我乾嚥了一口唾沫,雙手將小黃鴨手提箱端端正正地擺上香案,艾米麗點點頭,她將慢慢燃燒的線香遞給我,輕聲道:“說點什麼吧,說完之後,把香供上就好。”
我僵硬地接過線香,手心微微出汗:“要……要對誰說呢?”
“對誰都可以。”艾米麗抿著嘴唇,“對仙家,對祖先……甚至也可以對你自己。”
我轉過身來,面對已經顏色暗淡的香爐,還有香案上貼著的褪色紅紙,稍有些怔忪。
此刻要說些什麼呢?
我心頭忽然有了一絲明悟:這是一個儀式,是藉著文物的氣運開啟前往內地的儀式,也是仙家們和老胡太太落葉歸根的希望。
其實我先前幻想過藉助文物幫仙家們和老胡太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