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內普發現我的機率就非常小。
除非他堵在我的必經之路上。
但他也不可能堵在我的必經之路上,因為他不知道我半夜睡不著發神經要去廚房吃夜宵,也不可能冒著被費爾奇抓住然後吊起來打的風險就這樣大喇喇地佔著走廊。
所以我只要繼續小心無聲地按照原定計劃前往廚房,就不會發生任何事。
我貼著欄杆,隱藏在陰影之中,小心地走下臺階。隨著距離城堡大門越來越近,斯內普的味道也越發濃郁,但直到走到最後一級,我都沒有看到斯內普的身影。
或許,他剛剛出去了。就像是,就像是我曾經做的那樣,在暴雨天衝到外面去,為了,呃,為了練阿尼馬格斯?
他的阿尼馬格斯會是什麼樣的呢,嘿嘿……
我站在樓梯的最底端,面前是霍格沃茨的大門,右手邊是通往廚房的走廊。我搖搖尾巴,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左邊傾斜。
左邊有什麼?
左邊是……左邊有一條長椅,平時會有一些學生在那裡短暫歇腳,但不會有人在這兒長久坐著,因為這裡正對著城堡大門,漏風而且時刻處於來往師生的矚目之下,就連皮皮鬼都不會往這裡塞放屁墊子來捉弄人。
不過斯內普曾經在這條長椅上靜靜地等待過我,也是這樣一個雷雨夜,他在這裡迎接了第一次阿尼馬格斯變形成功的我,摸了我的頭,然後和我分享了我的喜悅。
斯內普的味道更濃了。
黑暗中,我無聲地扭過頭,輕輕地靠近長椅。長椅之上,一道黑黢黢的人形輪廓垂著頭弓著背坐著,對夜色裡某隻毛絨犬科生物的接近毫無所覺。
……他在幹嘛呢?
我站在原地,呼吸都放輕了,生怕引起他的注意。
但斯內普現在就像是一尊雕塑,他近乎無聲地垂頭坐著,凝固著,甚至有那麼很長一段時間我連他的呼吸都沒聽見。
他是在憋氣嗎?
我盯著他看了多久,心裡就猶豫了多久。
這是什麼新型的複習方法嗎?或者他和我一樣,考前焦慮睡不著,所以跑到這種地方來消耗一下過剩的精力?
呃……又或者……
我不太敢想,不太敢確認這個可能性:他是在為我感到痛苦?
如果他真的是因為我而在這裡枯坐,那我現在猶豫的每一秒都是在延長他的折磨。
但萬一不是呢!萬一是我自作多情呢!畢竟這可是斯內普,他可是在看到我被書上的故事感動到眼淚汪汪的時候說“這有什麼好哭的”超強理性人!
嗯……反過來說,這可是斯內普,會為了愛而否定自己的立場和選擇,投身於最危險的事業甚至甘願獻出生命,他為什麼不能為了感情而痛苦呢?
而且,就算是可能性趨近於零,那也還是有他正在為我而痛苦的這種可能性。要是我就這樣不管不顧,不聞不問的話,我一定會唾棄我自己的。
就算是搞錯了,那就搞錯了吧!
我倆之間的情況已經很爛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