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我抬起頭,斯內普也在看我。
很難描述他此時的表情,並不是心虛,也不是憤怒,他的眼睛黑沉沉的,連光都沒有,而是一種類似於“好吧,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的倔。
他盯著我,似乎我就是個存心要揭他傷疤的惡霸似的,等待著我下一步對他的欺凌。
可我……
可我根本就不是想要欺負他,我只是……
我只是喜歡他,不想他疼而已。
我穩住聲音,用我最專業最冷靜的語氣問:“受傷多長時間了,消過毒了嗎?”
斯內普:“……”
他沒有說話。
我揪著他的襯衫袖口往上翻,他的襯衫小臂處有很多褶皺,應該是剛才他自己擼上去的時候弄的,我沒有粗暴地把他的襯衫袖子直接往上捋,而是一節一節地翻過去,這樣能避免剮蹭他的創口。
我翻袖子的時候斯內普沒有動,他安靜地站在原處,什麼都沒說。
我把袖子折到他的肘部以上,然後看清了他創口的模樣。肘部形成了大約乒乓球那麼大面積的創面,他應該是撞到了一個什麼比較粗糙堅硬的東西表面,碾挫很重,紅色的真皮層都翻了出來。但我沒看到什麼很深的口子,似乎只是表面的組織受損。
不對勁,如果只是擦傷,他的襯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血?
“你用過‘癒合如初’了?”我問。
斯內普沒吭聲。
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加重語氣又問:“你是不是用過‘癒合如初’了?”
斯內普極輕微地點了一下頭。
我抽出魔杖,把桌上的白鮮香精召喚過來,然後就跟倒碘伏似的把裡頭的魔藥往他的傷口上滴。白鮮滴在創面上立即發出了“哧——”的輕響,斯內普又是一顫,但他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白鮮的效果非常神奇,我眼睜睜看著原本需要半個月才能癒合的傷口在我面前迅速長好,連瘢痕都沒有留下。
直到看著最後一處碾挫傷也恢復,我把白鮮香精放到斯內普身旁的桌上,幫他把襯衫袖子拉了下來,拉平整,然後扯下校袍袖子,語氣生硬地說:“完事了,我走了。”
我轉過身,態度和來時的熱情簡直像兩個人一樣,毫不留戀地就往外走。
“伊芙琳?”
斯內普叫我,語氣似有遲疑。
我的速度很快,他叫我的時候,我已經把教室的門開啟了。
“我要去吃午飯。”我的聲音很平穩,“一會兒下午我滿課呢,拜拜。”
走出教室後,前兩步我還在正常地走,在邁出第三步後,我就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裡,但我就想找一個小小的,狹窄的,只有我的黑暗的安全的地方,蜷縮起來,一個人好好難過一會兒。
我知道斯內普不想對他人示弱,我也知道他討厭別人看到他受傷的樣子,我更知道他應該不需要我的照料和同情。
但是……
但是知道歸知道,難過也是真的難過!
看到他傷口的那一瞬間我就都明白了!我幹了好幾年外科,做過那麼長時間的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