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爬上臺階。
“感冒真難受。”我的鼻音很重,“你最好還是離我遠點,我可能會把鼻涕蹭到你的毛毛上,還可能會傳染你。貓貓生病了更難恢復,因為我不認識會做貓貓魔藥的人……嗯,姐夫要是鑽研一下說不定能做出來,畢竟他是姐夫!”
我來到冰涼黑暗的臥室,搖晃著倒在沒有熱氣的大貓窩裡。
玩偶們被我沉重的倒下震得都跳了起來,黑豹“騰”地陪我跳上床,它叼著被子蓋到我身上,我閉著眼睛扯下風衣外套丟到一邊,胡亂將被子蓋好,然後伸長手臂,將毛絨絨的大貓摟了過來。
“陪我睡!”我蠻橫地要求,“我好難受,我要抱抱,我要豹豹!”
黑豹安靜地臥了下來,它緊緊挨著我,將大爪子搭在我身上,像一隻溫暖的、會呼吸的毛絨玩偶。
我把臉埋到黑豹的胸脯裡,呼吸著它毛髮間的味道,任由痠痛無力的身體放鬆。
意識很快變得模糊,我困了,也累了。重新成為成年人之後,疲憊成了一種熟悉的繫結屬性,我彷彿回到曾經下班後摔到床上閉上眼渴望一睡不起的年歲,只想抱著我的小貓,在烏托邦裡多賴一會兒床。
睡吧。
明天依舊無事,我可以沉睡。
……………………
好熱。
渾身都熱。
我無意識地捲起袖子,又將褲腿蹭了上去,將手腳伸出被子,貪婪地貼近被子外面的寒氣。
但被子一次又一次地追趕我的手腳,甚至一團熱烘烘毛絨絨的東西始終緊緊貼著我,我痛苦地翻過身去,向被子外蠕動,只想享受片刻冰冷。
好熱,真的好熱,讓我涼快涼快……
那團溫熱的毛絨消失了。半夢半醒間,一隻帶著涼意的手摸上我的額頭。
好舒服,我本能地想貼上那涼涼的手,將胳膊從被子裡伸了出來,但我的雙臂又被抓住,強行塞回了被子,重新經受被內的熱烤。
“熱……”我抱怨,“我好熱……”
“…………”
那隻手重新貼上我的臉頰。冰涼的,引我忍不住用臉蛋在上面磨蹭。
它輕輕用手背蹭著我的臉,凸起的指節掠過顴骨,順著面部豐潤的弧度向下,再到唇邊,好像在向我尋求一個吻。
指腹擦過我的下唇,指尖似是無意地輕輕劃去,激起我一陣戰慄。
我動動嘴唇,難受地皺起五官。手離開了,我失去了涼意,接著,那隻手用力撐起我的後背,將我圈入某個臂膀中,讓我半坐了起來。
玻璃的杯壁抵上我的嘴唇,液體潤溼了我的嘴角,我本能地開始吞嚥,液體帶著淡淡甜味,傾倒得很慢,我就這樣小口小口抿著喝下,直到最後一口滴盡。
手指溫柔地擦拭我的嘴角,我慢慢地又被放平。在我的腦袋捱到枕頭的那一刻,我睜開了眼睛。
我看到了斯內普。
……什麼情況?
我確實是感冒了,也確實是非常累,但我又不是昏迷了,也不至於半夜被人懟了一瓶水下肚還醒不過來啊!
我仰面朝天地躺著,眼前是斯內普的臉。他湊得離我很近,我可以看清他眼下的青黑,解開兩枚睡衣釦子後露出的胸口肌膚。
他垂著雙眼,神色晦暗不明地同我對視。
我從沒讀懂過他的表情,我也理解不了現在究竟是一個什麼情況。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發燙。我想坐起來,剛翻過身,那隻手又伸到我背後,輕輕扶著我支起,靠著一坨巨大的玩偶半坐半靠在床頭。
床邊,三支蠟燭搖曳著燭火,點亮了這小小的一角。但燭光只能照亮斯內普的半側身體,我呆呆地看著他,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