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相信你。”
出身皇族的楚紅玉怔怔地看著寧烈,從小的遭遇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值得信任。
就算是她的皇姐也是如此。
寧烈回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遠方。
“其實我們此刻沒有一分勝算,這些盜戶軍隊根本攔不住那些蠻族,如果他們拼死反擊,剩下的盜戶軍只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戰敗。”
“怎麼可能,就這剩下的幾千人,能夠吃下整個盜戶軍?”
“更何況,還有一千精銳禁軍,足以擊垮他們了。”
楚紅玉第一反應是不相信,第二反應是看向軍陣最後方的禁軍。
見到排列整齊的禁軍雄赳赳氣昂昂的站在原地,楚紅玉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
一千禁軍足以成為中流砥柱,能夠牢牢抗擊上萬人的衝擊。
要知道戰亂時期,一些土豪世家起兵奪取天下的核心也就幾百人而已,幾百人的精銳足以領導上萬人的軍隊。
“不用看了,那些都是屍體,真正的禁軍早在第二波箭雨落下的時候就離開了。”
寧烈搖搖頭,親自戳破了自己的謊言。
“你……你想幹什麼?”楚紅玉稍稍遲疑,臉色再次恢復,面帶笑容的看著下方的戰場,給人一種勝券在握的錯覺。
“現在下面那些人的全靠的禁軍撐腰,假如此刻他們發現禁軍不見了,會軍心大亂的。”
寧烈沉默不語,他是鐵了心要將這支軍隊訓練出來,盜戶出身、整軍十年依舊軍紀渙散、肆意欺壓百姓,這三條無論那一條都夠寧烈出手了。
看著一個個盜戶士兵奮勇地衝上去,和蠻族短兵相接,鮮血在噴湧,頭顱沖天而起,陣陣刀劍入體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在玩命,這是生存的爭奪。
“你不覺得這是最好的練兵場嗎?軍紀他們不缺,鍛鍊也不缺少,甚至相互之間的配合也因為一起欺壓百姓非常的默契,他們唯獨缺少的是那種視死如歸的精神。”
“上了戰場就不要想著能夠活下去,不然這種人是死的最快的,這裡麵包括你我。”
寧烈眼眸微閉,見證了這麼多廝殺,他依舊不能平常心對待,尤其是談論到生死之時,他又何嘗不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呢?
他看到蠻族的長刀重重的劈砍在盜戶軍的身上,反而被結識的鎧甲震斷,丟掉武器的蠻族紅著眼撲上來,將那名士兵撲到。
他也看到有盜戶士兵被面前的蠻族刺中,呆立當場,然後被數名蠻族聯手斬成塊,到死臉上都掛著不可置信。
寧烈同樣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蠻族吃力的拉起弓弦,對準下面猛射,零星的弓箭撞擊在鎧甲上,只留下一道道白印子,狼牙製作的弓箭瞬間破碎,箭桿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他輕輕抬手,一發弩箭激射而出,正中那名老蠻族,這場戰爭不應該讓小孩和老人參加的。
老蠻族驚恐的看著胸前的弩箭,手中的弓箭無力的落在地上,雙手奮力的捂住傷口,想要將鮮血堵回去。
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他最終還是死了。
“從前我都是統領幾十萬人的大軍,從來沒有細心觀察過一支軍隊初建的樣子,甚至有時候我只帶領精銳,從沒想過一支軍隊能夠爛成這個樣子,難怪那些將軍聽到我的分配會皺眉。”
“更難怪,他們總說新兵打一仗下來就是老兵了。”
寧烈喃喃自語道,他是戰功赫赫不假,他是計謀百出,甚至能夠反敗為勝,但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那就是自己帶領的是一隻精銳或者成熟的軍隊。
在為將這方面他還有很多要學習的。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