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皇都。
金鑾寶殿之內。
女帝慕容雪端坐於龍椅之上,雙目微寒,睥睨著玉階下的文武百官。
“鎮國將軍何在?”
“臣在!”
雄渾的聲音響徹大殿,一道英武之軀躬身出列。
正是大梁軍神、鎮國將軍寧烈。
“呵呵,朕還以為你不會回朝了呢!”
彷彿看不到寧烈風塵僕僕的甲冑,慕容雪雙目一凝,話語中夾槍帶棒。
“聖上下旨,臣便是跑斷了腿,亦萬死不辭!”
口中斬釘截鐵,可寧烈的心裡卻有些訝然。
不知女帝這陰陽怪氣所為何故。
七日前,正在邊關屯田的他接到聖旨被急召回京,相距千里,期間接連跑死了四匹良駒才堪堪趕上了今日朝會。
難道又是那些奸佞小人進獻讒言,汙衊於我?
暗暗瞥了眼黃門郞鄭高,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寧烈的心頭。
這閹狗,已經不止一次在女帝面前搬弄是非了。
“大膽寧烈,此時此刻,你還敢在朕面前裝腔作勢!”
“當真以為自己做的醜事能瞞天過海嗎?”
刷!
慕容雪豁然站起,話音落下已是滿面寒霜。
看著她那怒火中燒的樣子,寧烈更懵了。
他在邊關除了每日操練士卒,便再無暇他顧,所謂醜事完全就是無稽之談。
“臣確實不知,還望聖上明示!”
“好,那朕就給你好好講講!”
“二月初八,與燕國公主楚紅玉於雍和關下驛亭私會,密談兩個時辰,其間雙方舉止親密,如膠似漆!”
“二月十五,又是兩個時辰!”
“三月初一,二人一同圍獵,後於林中聚餐,暢飲至深夜!”
“三月十二,邀楚紅玉入將軍府,並共同檢校軍仗!”
……
不得不說,慕容雪的記憶力是真好。
整整背了三十幾條密報。
到最後,一張俏臉氣的通紅,若不是當著滿朝文武,那架勢估計就要上去扇寧烈兩個耳光了。
“勾結他國公主,意圖叛國投敵!”
“寧烈,你就是這般報答先帝知遇之恩的?”
啪!
密報攜帶著怒火,直接甩到了寧烈的胸前。
“聖上,臣與燕國公主只是……”
寧烈剛要開口解釋,卻被憤怒中的慕容雪粗暴打斷:“夠了!朕不想知道你們之間的齷齪!”
“寧烈,這些年你自恃功勞,肆意妄為,結黨營私排斥異己,世人皆稱你為大梁柱石,可朕看來,爾實為我大梁的第一禍患!”
喝罵聲震耳欲聾。
面對七國結盟百萬大軍,寧烈都不曾有過半分動搖。
可是今日,在這為之鞠躬盡瘁的朝堂之上,他卻有些站不住了。
上面的人還是當初那個拽著他袍袖,嬌滴滴喊著‘寧哥哥’的慕容雪嗎?
究竟何時,她競對自己有了這麼深重的怨恨?
既如此,那我做的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難道說十幾年的情誼,還敵不過幾句讒言?
憂鬱勾起回憶。
寧烈的臉上也隨之泛起惆悵。
那時,他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
雖滿腹經綸,卻只是一介寒門,根本沒有登堂入室的機會。
若非大梁先帝力排眾議將其招入軍中拜為上將,就不可能有後來威震敵膽,鄰國小兒聞之不敢夜啼的大梁軍神!
後來,大梁先帝親征被暗箭所傷,薨於箭毒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