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姑冷著臉踢了椅子一腳,狗蛋子立刻從椅子上彈跳起來。
“現在可以說了吧。”英姑實在是沒見過這麼沒臉沒皮的少年,對他的表現有些哭笑不得。
狗蛋子只好與她面對面的站著,簡要的把朱爺今晚的命令跟她解釋了一下。當聽到朱爺的目的竟然不光是為了錢財,還想要綁走縈素時,英姑朝著縈素看了一眼,兩人都是倒吸一口冷氣。
“你明明與他們一夥,為何突然反水幫我們?”英姑聽他說完,雖然依然不解他為什麼要違反主人的命令,但是考慮到他究竟是救了自己和縈素,說話的語氣客氣了不少。
“偷東西就偷東西,我從來沒有幹過害人性命的事。”狗蛋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才英姑黑暗中看不清,手上用力,給他脖子上留下一道帶血的傷痕。
英姑有些歉意,一瞥眼,看到他除了脖子上,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上,竟然也是一條一條的傷痕,那些傷痕雖然被清理過,但是依舊能看出是新添的鞭傷。
狗蛋子早就窺見她神色,裝作不在意的把衣袖拉下來遮住胳膊,神色自若道:“自小就被打習慣了。昨天沒偷成你們,回去自然就捱打了。”
“昨天是你!”英姑忍不住驚呼一聲。自從見他就一直覺得他面熟,聽他說起昨天來過,這才想起他就是昨日與自己在樓梯上擦肩而過的那個少年。
縈素聽他說起昨日,腦中那個模糊的影像也逐漸清晰起來,她驚愕的看向狗蛋子,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唯恐他下一句便會說出什麼讓自己羞憤難堪的話來。
狗蛋子眼角的餘光早就將她的表情盡收眼底,卻裝作什麼都沒看到,一本正經的衝著英姑道:“昨晚我來過一次,見屋裡蠟燭一直亮著,就沒敢進去,轉身回去了。”
聽他這樣說,縈素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了回去,蒼白的臉色總算是恢復了一些血色。
英姑雖是不信他的說辭,但原本也不想他說出事實,見他識趣,倒是鬆了一口氣。
“我勸你們,趁夜離了此地,被朱爺盯上了,便是我不做,朱爺也會安排其他人來做。你們防無可防。”狗蛋子口中說著,眼睛卻看著大劉,好在他喝了自己混在酒裡的蒙汗藥,如今還在呼呼大睡,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我們姑侄原本就打算明早就走,可是我們走了,你要怎麼交代?”如今事情說清楚了,英姑心裡倒是擔心起狗蛋子的下場。
剛才見他身上的傷痕,只不過是偷竊失了手便捱了那般的懲罰,如今幫著自己逃走還迷暈了他們的同夥,便連英姑都覺得狗蛋子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狗蛋子掃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大劉,一咬牙道:“你們把我跟他綁在一起,到時候朱爺問起來,我就說沒想到你們屋裡還有其他練家子,把我們撂倒了。”
英姑皺眉道:“不妥,只是這人醒來,或許會識破是你迷暈了他。我怕你不好輕易糊弄過去。”
狗蛋子不在乎道:“他自己喝了酒,必然不敢跟朱爺說,就算猜出來,這虧只能悶頭吃了。我們這命,本來就比草還賤,生下來就被父母遺棄,狗蛋子這名字還是朱爺給我起的。”
他口中發出一聲自嘲的笑聲,接著道:“狗蛋子,在他們眼裡,我們便是連狗都不如。便是今天不死,明日還不知道死在哪裡。”
他說的好似蠻不在乎,但眼角那一抹淒涼的神色卻被英姑盡收眼底。
這幾日逃亡,縈素原本已經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可憐人,現在聽了他的話,對他卻生出無限的同情來。
“姑姑,反正我們也要離開這裡,帶他一起走好不好?”縈素伸手扯了扯英姑的衣角,可憐兮兮的看著她。
狗蛋子昨日救她時,因她沒有穿衣服,又生死未知,匆忙間只顧得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