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正是面面相覷,不知該當如何處理之時。突見禁衛軍隊伍中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少年將軍從佇列中一閃現身,飛身上馬,追著那已經瘋癲了的馬車去了。
“是總領大人!”縈素聽到禁衛軍中有人喊道。隨即,又有幾個禁衛軍從佇列中出列,一躍上了馬,追在少年將軍身後去了。
聶曉蝶坐在馬車中,雖是不明所以,但也擔心被左右搖晃的車廂再次甩來甩去,只好用雙手緊緊的把住車廂中的桌子,好在那桌子是固定在車廂地板上的,雖然車廂裡依舊是上下左右劇烈搖晃,但她至少不會像剛才那樣,整個人被從一邊甩到另外一邊去。
馬車越奔越快,她耳中聽到車廂中各個銜接處發出執拗執拗的響聲,車廂像是隨時要散架一般。
“怕是今日要命絕於此?”或許是即將來臨的死亡來的太過突然,她心中雖然起了這樣的念頭。
幾乎只是一瞬間,她腦中將自己十幾年的短暫人生快速過了一遍,家裡人若是得知自己的死訊,或許只有自己那個可憐的,不受父親寵愛的母親會為自己真真的傷心難過,其他人也不過是爾爾。
對了,除了母親,傷心的怕還有那個剛剛認識不過兩天的尹姐姐。原來不過如此,窮其一生,最後也不過換來幾人的幾滴眼淚罷了,她如此想著,嘴角竟是勾出一抹悽苦的笑容。
正是心下絕望之時,卻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疾馳的馬蹄聲,那馬蹄上想必是鑲嵌了厚重的馬蹄鐵,馬蹄每一次重重踏在石板路上,都發出沉重的金屬撞擊之音。那聲音由遠及近,瞬間便到車窗跟前。
疾馳而過的馬帶起一陣風,吹起了車窗上的布簾,曉碟不由自主的朝外看去,那疾馳的馬背上坐了一個身身著白色盔甲的青年男子,匆忙間看不清長相,只覺得盔甲上發出的銀色光芒在她眼前一閃,風馳電掣一般一縱即逝。
那男子口中呼喝兩聲,座下馬兒又疾奔幾步,竟是超過了曉碟所在的車廂,與那受驚的馬並駕齊驅。
那受驚的馬乍見身著盔甲的男子,更是惶恐,眼見又要再次發瘋。那男子不等它發作,從疾馳的馬背上一躍之下,穩穩的落在那匹瘋馬背上,他心下沒有絲毫的慌亂,微微低身整個人貼在了馬背之上,探手向下略一摸索,便尋到了馬肚邊垂下的韁繩,挺身用力一勒,竟是硬生生的將那馬勒得的兩條前腿再一次的憑空抬起,賓士的馬身一個怪異的扭曲,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步。
車廂隨之猛然一晃,也停了下來。聶曉蝶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怕是又撿回了一條命來。
“裡面的人可還好?”車外響起一個青年男子清透爽利的聲音,只是語調略顯清冷。
曉蝶剛剛經歷死裡逃生,心下正有些懵圈,一時間竟是忘了回答車外人的詢問。
男子皺了皺眉,這馬拉著車廂一路瘋跑,他追在後面時也看到那車廂左搖右晃,裡面的人便是沒死,怕也是在車廂中翻來滾去,暈倒不省人事了。見裡面沒人出聲回答,他似是更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雖是想掀開簾子一查究竟,但又顧慮男女有別,更何況裡面還是采女,所以倒是立在車廂外有些猶豫起來。
“總領!”剛才追著他而來的那幾個禁衛軍如今也已策馬到了跟前,見馬車停在那裡,知是已被總領制伏,便都紛紛勒住馬,躍身而下朝他行了禮。
他衝著那幾人略一點頭,再次皺眉朝著車廂內冷聲問道:“請問,裡面的人可還好?”他暗自思量,若是這次裡面再沒人應聲,便就這樣將車廂原封不動的拉回去。是死是活,等到了宮門口,自有嬤嬤們查驗。
曉碟慢慢緩過神來。車外傳來的聲音雖是冰冷不帶絲毫感情,究竟是剛剛救下自己的恩人,卻讓她心中一暖。她勉強扶著桌子坐起身,用細不可聞的音量顫聲道:“小女還好,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