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晚,紫月閣的生意進入了最火爆的時段。
翟榮十分勤快,忙完後廚的工作之後,開始穿梭在人群裡端盤子。
好不容易忙到了一個空隙,可以閒下來了,翟榮便在蹲坐在牆角的一個角落,藉著微弱的燭光,翻開早上從書攤上買來的《錦屏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正看的起勁,突然,不知從何處伸過來一隻大手,一下把書打翻在地。
翟榮一抬頭,看到週三保那張得意洋洋、且猥瑣無比的臉。週三保的臉紅的像一個猴屁股,滿嘴酒氣,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週三保的身後,還跟著白天一起欺負他的幾個書生。
“呦,這不是翟榮那書呆子麼?你這窮光蛋,怎麼還有錢來京城最大的茶樓消遣?”
後面幾人鬨堂大笑,起鬨道:“這窮光蛋,窮瘋了吧?”
對方已經罵的這麼難聽了,翟榮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情緒。他站起身,只是默默地把扔在地上的書撿起來,揣進懷裡, 轉身就要離開。
“喂,我問你話呢,你啞巴了嗎?”
週三保冷笑一聲,戲謔道:“說話呀,翟榮?”
翟榮懶得搭話,更不想惹是生非,畢竟能找到一份餬口的臨時工,對他來說已經是非常幸運的事了。
要是在這裡打架,擾亂了紫月閣的生意,被炒了魷魚,日子就難了。
距離冬闈結束還有一週,必須得撐下去。
見翟榮不搭話,週三保更加肆無忌憚地嘲諷起來:“唉,人窮志短,真是可悲!
你還真以為你能考出什麼名堂來?還挑燈夜讀,哈哈哈。
別做青天白日夢了,誰能考上,誰考不上,一開始就已經註定了,我勸你啊,早點回家種地吧。”
一眾人捧腹大笑。
翟榮臉色一沉,冷聲道:“別來煩我,否則我在京城揭發你鄉試作弊。”
週三保面無懼色,一臉淡然道:“哦?那又能怎樣?你不是已經舉報過一次了嗎,你看有人理你嗎?
別傻了,你就是一個窮光蛋,無人在意好吧。”
週三保之所以一路都在針對翟榮,就是因為此事。
週三保在上一場的鄉試過程中,攜帶小抄進入考場,被翟榮親眼目睹。
事後,翟榮明明是匿名舉報,卻不知怎的,被週三保不知用了什麼手段發現了。
自此,兩個人之間的樑子,就這樣結下了。
週三保冷笑道:“就憑你?還想對付我?想知道我為什麼可以一路暢通無阻嗎?”
說到這,身後有個人連忙拉了週三保一下:“噓,三保哥,你別亂說啊。”
週三保藉著酒勁,腦袋暈乎乎的,一甩手道:“怕他媽的什麼啊?一個個慫包,我爹是禮部尚書張徹的表弟。
張徹,張大人誒,那可是今年冬闈的副監考。哼,還有,張大人還是二殿下的人,你們推一推,我是什麼身份?哈哈哈!”
身後的人連忙捂住週三保的嘴,緊張地四處張望了一番。
“三保哥,這裡可是京城,人多嘴雜,可別說了!”
說完,幾個人合力把週三保拖走了。
翟榮神情淡然地起身,整理好衣服,回到後廚去了。
但是幾人之間的對話,全部被柳如霜聽得清清楚楚。
柳如霜驚愕地捂住嘴巴,心中暗道:現在徇私舞弊已經囂張到了這個地步了麼?
柳如霜知道這是一個驚天秘密,必須馬上回去稟告李元卿。
“秋香,你照看好生意,我有點事兒先離開一下。”
夜已深,柳如霜火急火燎地趕了回去。
李元卿眼眸一沉:“你說的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