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父目瞪口呆,在一旁的安卉更是立馬想起了最近縣城裡鬧得沸沸揚揚的案子,介面道:「那你報官了嗎?」
「……這種事情怎麼能報官呢?」閻老爺眉頭緊鎖,「我倒是私底下託了別人幫著找,但都沒啥訊息。」
「等等,你說當時令嬡是被兩個從馬車上跳下來的人擄走的?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有人看見了嗎?」安父發現了問題所在,「你說你大女兒是帶著妹妹出去看花燈的,她妹妹呢?」
「我小女兒當時才八歲,就是她看到了這一切,回來告訴了我。」閻老爺繼續搖頭嘆氣,又詳細的說了當時的情況。
等於說,事情發生時,是有目擊證人的,也就是閻老爺的小女兒。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歹人竟是直接衝著閻家大女兒去的,目標明確動作迅速,之後更是飛快的逃離現場。等閻家小女兒回過神來時,姐姐和那輛馬車都已經不見了。
於是,她大哭著跑回家告訴了父母。
只是一個年僅八歲的孩子,就算能把事情講清楚,僅憑這麼短短的接觸,也不可能準確的描述出歹人的長相。她甚至只知道馬車是往大路那邊去的,之後究竟去了哪兒都不清楚。
找也找了,查也查了,但閻家卻是將此事瞞著的,一面託人尋找一面對外宣稱大女兒因為冬日裡跑出去玩著涼病倒了。等兩個月後都沒訊息後,閻家就對外宣稱,大女兒因為病重,不治身亡了。
閻家雖不是富貴人家,但也不是那種需要跟別人家共用院子的人。因此,最初還真沒什麼街坊鄰裡來舉報他們,只因大家也不清楚當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街坊鄰裡不清楚,不代表親朋好友也不知道。
閻老爺並非獨子,他還有個不成器的弟弟。他弟弟威脅他,假如不能將家業分他一半,就會上官衙門舉報這事兒。但閻家的家產已經分過一次了,是在閻老爺父親過世之時,就曾將家產一分為三,其中三分之二歸了閻老爺,因為他是長子,他還要贍養老母親以及照顧當時尚未及笄的小妹子,妹子的嫁妝也要從家產裡面出。另外的三分之一則歸了他弟弟。
因此,如今的家業裡,儘管大半確實是繼承而來的,但也有小半是閻老爺這些年自己賺的。更何況,已經分過一次家了,憑什麼再分一次?
安父很是困惑:「但這個威脅不成立吧?隱瞞下令嬡的真正去處,確實是你的錯。可縣太爺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懲罰你的。」
縣太爺只是鐵腦殼,又不是沒腦子!
本來很多案子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哪怕事發了,最多也就是被教訓幾句,再就是讓配合調查,別的懲罰是不會有的。尤其本朝是允許人口買賣的,之前查到某些孩子壓根就不是被王家人拐賣的,而是被自己的父母轉手賣掉的。連那些人都沒被懲罰,閻老爺這種行為,壓根就不算什麼。
但閻老爺卻依舊是苦笑連連:「我剛有了大孫子,將來我還會有其他的孫子孫女。我小女兒今年十三歲了,家裡正在給她相看親事……這事兒一出,我們家還要不要名聲了?」
安父沉默了,半晌才道:「所以你的訴求是保住家裡的名聲?」
「差不多吧。」
閻老爺的目光落在了滿臉忿忿不平的安卉面上,嘆道:「要有的選擇,我當然希望我大女兒平安歸來。可她都被拐走五年了,音訊全無,搞不好她早就沒了。就算她還活著,這麼多年過去了,肯定也嫁了人生了孩子。我覺得沒必要再打擾她的生活了,是這個道理吧?我母親也是這個意思,就希望家裡剩下的人平安健康,還有我們閻家的名聲……」
「人心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