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鄉試的主考官多半是翰林院的普通翰林學士,他們實行的是輪班制度,只要在翰林院待久了,遲早都會輪到自己當主考官的,就是去哪個地兒不一定。
但會試的主考官可就大不同的,多數情況下,都是由翰林院的掌院學士擔任的,也有聖上親自破格任命的,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真正的天子近臣。
若非得到了聖上全部的信任,憑什麼成為會試的主考官?
想明白這一點後,兩位舉人看向劉侾的眼神裡都充滿了熱切。
劉侾自是察覺到了,他很狐疑的打量著倆人,想起這倆既然是幫著傳話的,還是同鄉的舉人,所以應該是魏矮子的朋友?
他遲疑了一下,見楊冬燕可以老老實實的喝上熱茶了,這才壓低聲音問他倆幹啥呢。
兩位舉人趁機向劉侾表達了他們對孟老爺子的傾慕之心。
像他們這樣千里迢迢過來參加會試的舉人,肯定是會打聽主考官是誰的。倒不是想走門路,而是試圖透過對方曾經的著作,摸清楚對方的喜好偏愛。當然,事實上這麼做是毫無意義的,會試的主考官雖然也參加閱卷,但最終評分卻仍然是大家一起打的。想也知道,聖人不可能由著主考官的偏好選拔人才。
但不管怎麼說,也多虧了考前略打聽了一些,不至於談論起來丁點兒事情都不清楚。
事實上,兩位舉人打聽了還不少,甚至買了孟老爺子曾經寫的詩篇著作,還很認真的研讀過。
這會兒聊起來了,倆人真的是言之有物,言語之間滿滿的都是對孟老爺子的推崇。
劉侾:……
我做錯了什麼要遭遇如此折磨?
萬幸的是,世子劉修找過來了。
在給楊冬燕請安之後,他很快就解救了劉侾,詢問他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也在劉侾的介紹下,認識了兩位舉人。那倆可激動了,這會兒看向劉修的眼神,彷彿看到了夢中情人,嚇得劉侾很努力的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這倆瘋了衝過來咬他。
等弄清楚了事情全部原委後,劉修鬆了一口氣,走過來安慰了楊冬燕几句,連道肯定沒問題的。
擾亂考場的罪名,真要說嚴重的話倒也未必。因為哪怕是在會考期間,考生犯病搞事兒了,最嚴格的懲處也不過是將人叉出去。旁的懲罰是沒有的,當然這一屆的考試肯定是泡湯了。
而像窩頭這般,是在會試結束以後,哪怕是還有舉人待在考場之中尚未離開,但非要細究的話,會試的第三場考試的卷子已經在昨個兒傍晚時,就已封存好上交了。這個時候擾亂考場的話,真心不算什麼的。
依著劉修的說法,這事兒也就兩個結局。
其一,擾亂考場的罪名成立,但因為對其他舉人並無任何影響,所以並不會被除名的。
其二,擾亂考場的罪名不成立,那麼就是舉報者承擔後果,這次會試白考了。
無論如何,窩頭本人是屁事兒沒有。
在劉修的安慰下,楊冬燕的心情好了很多,還有閒情逸緻懟劉侾:「你看看你哥,再瞅瞅你自個兒!」
劉侾好氣啊,但他不敢哼哼。
也因為劉修保證說,窩頭一準兒不會有事兒的,楊冬燕也就沒再追究劉侾的交友問題。當然,也不是就此揭過不提了,而是打算等窩頭出來後,讓孩子吃頓好的再睡一覺,休息夠了……
再收拾劉侾!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楊冬燕深以為,十年她都等過來了,再多等十天完全沒所謂的。
她還扭頭衝著兩位舉人道:「窩頭沒事兒的,想來閔舉人更不會有事兒,你倆先回去休息吧。」
那倆才不想回去休息!
等回頭放榜了,只要榜上無名,他倆多的是時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