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阿薺氣得伸出手來遙指著小楊氏的背影,「你你你」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該從哪裡罵起。
最終, 千言萬語化作一聲痛罵:「你趕著奔喪呢!」
好巧不巧的, 魏阿薺是站在魏大嫂他們家的院門口罵的……
魏大嫂這些日子以來, 為了她家的那點兒破事,已經煩不勝煩了, 冷不丁的聽到有人站在自家門口罵娘, 她立馬端起刷鍋水,直接潑了過去。
「啊!!」魏阿薺慘叫一聲, 不過刷鍋水嘛,第一燙不死人,第二這都夏天了也凍不死人,最多也就是弄得一身髒兮兮的, 出不了啥大事兒。
「你、你們太欺負人了!」
魏大嫂才不怕她,當即就啐了她一口:「我可不是大牛娘那個軟麵團子,你都罵上門了,還指望咱們給你留面子?」
「我幹啥了我?我不就是手頭不寬裕,想回孃家跟弟媳借點兒錢嗎?」魏阿薺方才倒是躲了一下,可饒是如此,也是大半個身子都濕了,黏糊糊的衣服貼在身上難受得不得了。
「借錢?把錢借給你還不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你可消停點兒吧,別打量著大牛娘好欺負,就逮著她一個人欺負!」
魏阿薺到底沒再跟她對罵下去,急匆匆的回家換乾淨衣裳去了。
倒是魏大嫂,收了那潑婦架勢後,先是在這屋前屋後幹了些活兒,隨後是越幹活兒這心裡越是煩躁,索性撂開手不管了,出門轉彎去找楊冬燕了。
此時的魏家大院裡,也就楊冬燕和豬崽在家。
大牛二牛是一大清早吃過早飯就去地頭上的,哪怕是農閒時分,田地也是要定期侍弄的。他倆離開太久了,自是無比的想念耕地以及挑糞的美好感覺。
方氏比大牛哥倆出門更早,她還得送窩頭去南田村上學。
本來小楊氏是負責在家裡收拾的,結果因為內心太害怕了,她如同狂風過境一般的逃跑了。
所以可不是又剩下了楊冬燕和小豬崽?
楊冬燕坐在廊下的竹製躺椅上,摟著豬崽幽幽的嘆氣:「可憐我這孤老太太和你這個小……肥崽子。」
豬崽不滿的哼哼了一聲,趴在楊冬燕身上睡起了回籠覺。
魏大嫂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美好的一幕。
她哼了一聲,見楊冬燕看過來了,才道:「方才大姑姐來過了?」
「是啊,可不知道咋地了,跟二牛媳婦吵了兩句嘴,等我出來看情況的時候,她倆都跑了。」
這事兒魏大嫂倒是不知道,不過就算如此,她還是覺得魏阿薺不對:「她跟我說她手頭不寬裕,想跟你借幾個錢使使。」
楊冬燕擺擺手:「沒錢,我可沒錢,我哪兒來的錢?別看大牛二牛跑出去這幾個月,好像賺了不少……這不是都花光了嗎?」
這話,魏大嫂還真就相信:「那可不,一頭牛可不便宜。」
「不止是牛,還有那麼多東西呢,哪樣兒不要錢?真以為外頭遍地是銀子,彎下腰就能撿一兜?做啥夢呢,大牛跟我說,他統共加在一起大概掙了二十幾貫錢,可除了給自己預留的路費外,其他都花光了。」
楊冬燕啥人呢?編排起謊話來那叫一個順溜,典型的說謊不用打草稿。
關鍵是,她這話挺讓人信服的。
反正魏大嫂就特別信任她,這會兒就隨便拖了一把凳子,往她身邊一坐,點頭道:「很能耐呢,半年不到就能掙二十幾貫錢,你也算是熬出來了。」
頓了頓,魏大嫂又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看到大牛二牛這麼能耐,我家老大說他下回也要跟著去闖闖,被我家老頭子給罵了。」
如果是在這之前,但凡是說要跟著大牛二牛一起去外頭掙錢的,楊冬燕鐵定是要想法子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