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家裡不止一個孩子要上學,像豬崽那個學堂是每天早晚都要接送的,她還真就不能單獨去。女學那邊還是有講究的,哪怕本朝對女子的約束並不算強,那也沒有未出閣的少女每日單獨外出的情況。
鄉下地頭是無所謂,但在省城是肯定不行的。
幸好,這幾個後生提前過來了。
幾人打包票說,以後接送窩頭的事情交給他們了。
楊冬燕瞅著這幾個膀大腰圓的後生晚輩,就別提有多放心了,不過她還是問道:「你們這趟回去瞧見我大嫂家裡的蘿蔔和土豆了嗎?」
「見是見到了,沒咋說話。」
哪怕是同輩的親戚,還真不一定會湊在一起說話。尤其年歲差距放在那裡,再說兩邊原本也不熟,談不到一塊兒去。
事實上,因為自家後生晚輩都跟著大牛哥倆幹活,老叔家那邊跟楊冬燕這家的關係更為親近一些,對魏大嫂家也不是說不好,而是自打他們分家之後,對分出去的那三家難免會疏遠一些。
可楊冬燕這邊卻不是這樣的,畢竟跟魏大嫂他們家挨著住了那麼些年,兩家的關係是格外親近的,反而對老叔家那邊,也就是幾個後生略熟悉一些,其他人則是好些年沒有來往了。
楊冬燕跟魏大嫂本人關係好,大牛和二牛則跟魏大嫂那三個大一些的兒子好,至於窩頭,他最喜歡的小夥伴永遠都是蘿蔔和土豆。
本來,要是沒發生災荒以及窩頭被堵巷子一事,楊冬燕還不帶想起那倆的,可這不是碰了巧嗎?
「我記得他倆跟窩頭是同一年生的,今年也就是虛歲十一歲。這個年紀跟著當爹的下地幹活倒也行,可眼下年景不好,我就尋思著,與其讓他們在老家種地,還不如接出來。」
「老嬸你是想叫他倆跟咱們一起幹活?」
「也不是,我是想著把他們接出來送到私塾去唸兩年書,也不求他倆跟窩頭似的考科舉……當然他倆要是有這個能耐,我也供!反正就是琢磨著,讓他倆出來,不說學多少本事,起碼出來開開眼界。」
其實,楊冬燕也沒想好讓那倆小子具體幹些啥,只是她每次瞧著窩頭回家就一頭扎進書房裡看書用功。
哪怕豬崽也在上學,但倆人之間的差距如今已經太大了,不太能說得上話。而整個省城,除了同窗之外,窩頭也沒其他熟人,偏生他的同窗普遍年歲都大,在做學問上興許能說得上話,但小孩子也是需要朋友的。
最好是同齡的小男孩兒,像豬崽如今整天掛在嘴邊的,就是倆跟她年歲相仿的小姑娘。
如今,楊冬燕也只有一個大概的想法,反正第一步就是先將人從老家接出來,以後的事情到時候再說唄。
幾個後生聽了楊冬燕的解釋,頓時面露羨慕之情。
哪怕讀書很苦,但不能否認的是,在學會了簡單的畫圖和記數量後,送貨的確是方便了不少。起碼,曾經吃過的那些苦頭都得到了回報。
再說了,讀書苦,種地就不苦了?如果家裡能有個會讀會寫字的人,就算地裡的收成垮了,那也能進城靠給人讀信寫信掙錢,還能去酒樓飯館裡當帳房先生,甚至朝廷招徭役的時候,能讀會寫的也會被安排當個計數的小管事,總比直接下河堤幹苦力來得強。
就有人問楊冬燕,是不是派個人去接那倆幸運娃過來。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很著急,不過眼下也其他重要的事情了,鋪子裡忙碌有限,犯不著所有人都扎堆待在這裡,撥出人手回一趟老家也好。
正好再捎帶點兒糧食回去。
這就必須申請一個事兒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饒是全郡境內多半地方都遭遇了罕見的災荒,省城這邊還是歌舞昇平。哪怕糧食不夠吃了,也有糧商聞著味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