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羅衣聞言抬起頭來,眼神冷冽,看得尉遲蝶都有些不自在。
尉遲蝶移開眼神,又道:「你願不願意?」
「奴婢不願。奴婢此生都會跟在公主身邊。」她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低頭道。
尉遲蝶一副瞭解了的樣子,點了點頭:「那還是喜歡。」
柳羅衣被她這一句話噎住了,她咬著唇,卻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攥緊了拳頭。她隱藏在深處的,自己都不敢去觸碰的東西,被尉遲蝶這一句話便講了個通通透透。
她曾想過這只是依賴,如同一將死之人,在荒蕪一片的、充滿邪祟的地方,所見的驟然出現的一束光。
且她們身份相差甚遠,還同為女子,她不敢想。
「大公主,柳羅衣求您,不要說。」柳羅衣突然道,她抬眼看著尉遲蝶,像是意識不到自己已經滿臉是淚。
「奴婢求求您,不要讓她知道,奴婢只是,一時鬼迷心竅……」
她抬手擦了一把眼淚,突然朝著尉遲蝶鞠了個躬,轉身而去。
尉遲蝶喊她喊不住,只得無奈地看著柳羅衣的背影,伸手挑了個點心扔進口中,神情十分惋惜。
這兩個人,一個自卑,一個不懂感情,可有的折騰了。
罷了罷了,她管這麼多作甚,她倒是樂意看著尉遲離焦頭爛額,痛失所愛。她笑得十分開心,然後表情驟變,扶著假山乾嘔起來。
「誰做的鬼東西,桂花糕怎麼是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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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的時間過得飛快,尉遲蝶竟然不負所託,陸續查到了所有周姓官員的生平所歷,均扔給了尉遲離。
不過裡面可不止官職人品之類簡單的東西,簡直可以說是包含甚廣,就連哪個官員哪年養了幾個外室都寫得明明白白。
尉遲離常常看著看著,便被裡面的八卦帶偏了去,然後和辛然大肆批判其中一個官員,那人由於妻子不讓納妾,便每當妻子身懷六甲之時,便在外養一外室。
妻子懷了六個娃,他丫養了八個外室。
「渣男。」尉遲離道。
「負心漢!」辛然忿忿不平。
不過這也耽誤了進度,尉遲離排查掉五個個太窩囊的,五個官太小的,五個太蠢的,還有一些當年被貶謫的,反正最後剩下來的,只有三位。
此事按下不表,花城節很快就到了,在這兩日中,柳羅衣一句話都不曾同她講。
甚至還躲著她,想見都見不著,這可是將尉遲離急得抓耳撓腮。
不過好在,柳羅衣沒有忘記花城節當天的約定,一大早便獨自站在門外,等著尉遲離。
尉遲離今日穿得十分低調,不再同之前那般張揚,一身湖藍色衣裙,為了翻牆上瓦方便,仍然束著衣袖。
只是她這樣貌,無論穿什麼,都異常惹眼,此話是柳羅衣說在心中的,她靜靜站在門口,看著尉遲離背朝著朝陽,清清爽爽朝她走來。
她用力閉了閉眼,再抬眸時,已是一臉平靜。
「公主,花城節女子皆穿戴花色,你這般,太素了。」她淡淡道。
尉遲離走到她身邊,笑道:「本公主貌美如花,再說了,你不也還是一身白。你同我來,今日保證讓你開心。」
柳羅衣受不住她的笑,忙扭過頭,先一步往街上走去,尉遲離急忙跟上,辛然則跟在最後面,承擔拎東西的任務。
不過剛拐了個彎,尉遲離就知道,自己終究是低估了古人節日的熱鬧,人海人海都不足以形容,因為一半的路都被花所佔領了。街道兩旁擺滿了各色花卉,琳琅滿目,妖嬈艷態者,素雅高潔者,均擠在一起,爭奇鬥豔,各有韻味。
尉遲離正一臉驚嘆地看著,便打老遠逆著人流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