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儒聞言,語氣中也夾雜了怒火:「羅衣,怎麼過了些日子,你變得這般任性,聽爹爹的話,爹爹不會害你。你必須趕緊將此事定下來。」
柳羅衣還想說什麼,柳儒卻突然咳嗽起來,搖搖晃晃坐在椅子上,柳羅衣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攙扶住他:「爹爹,你怎麼樣?怕不是在牢中染了病,我們去看大夫!」
柳儒咳嗽著,一把抓住柳羅衣的手臂,他一雙手瘦骨嶙峋,讓柳羅衣看著便濕了眼眶,心疼得要命。
「爹爹……」她低聲懇求。
「爹爹沒事,羅衣,自從你娘去世後,你們姐弟兩個便是爹爹的一切。爹爹已經失去了你娘,如今說什麼,都不能再看著你們出事。」
「聽話,正巧今早,賀家這輩的嫡長子,賀燃遞來拜帖,說是要前來拜訪,想必等會兒也到了,那是個好孩子,你且瞧一瞧。」柳儒說。
「不,爹爹,其實,我,我已有心儀之人。」柳羅衣心中著急,索性說了出來。
柳儒皺起了眉頭,他看著柳羅衣的眼睛,沉聲道:「是何人。若是和北域有牽連,便趁早不必提。」
柳羅衣睜大眼睛,眼神閃爍,說不出話來。
柳儒一看她這般,便知自己所猜正確,他顫顫巍巍站起身:「不必說了,自古兒女婚事都由長輩做主,爹爹不會害你。你收拾收拾,等會兒便同那賀燃見上一面。」
柳儒走了,柳羅衣無力地蹲坐在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從小到大,她什麼都聽爹爹的,不讓出門便不出,可是這次,她不會。
她不敢說自己喜歡尉遲離,爹爹不會接受這樣的荒唐事。可她聽話地若是嫁給了別人,一想到那個場景,她都覺得自己會發瘋。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她還要等著她。
柳羅衣用力將已經快要流出的眼淚憋了回去,她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外。
那賀燃來得不早也不晚,先是拜見了柳儒,將柳儒逗得哈哈大笑,而柳羅衣一句話都不說,只是冷淡地站在一旁,像個木頭人。
過了一會兒,又有官員來拜會柳儒,院中就只剩下了柳羅衣和賀燃。那個賀燃是個面貌白淨的男子,看著一副書生樣兒,穿一身清淡的藍袍,他拘謹地走到柳羅衣身邊,開口道:「柳小姐,不知可否賞臉,同在下到城中走走?」
「不必了。」柳羅衣冷然道。
「不瞞你說,這是柳大人的意思,正巧今日天色好,如今也不熱,有不少人賞秋景,我馬車都已備好,還請劉小姐賞臉。」賀燃也不怒,仍笑道。
「抱歉,賀公子,我們說清些,我對你無意。你請回吧。」柳羅衣說完,轉身便走,誰知手臂卻被賀燃抓住,掙脫不得。
「柳小姐,實不相瞞,在下早已愛慕你許久。你就賞個臉,同我出門,定然不會失望!」賀燃看著是個白麵書生,力氣卻很大,柳羅衣厭惡他的動手動腳,卻掙脫不得。
她冷冷地看著他,突然不動了,將目光移開,道:「好,我同你去。」
那賀燃聽見這話,高興得不知東南西北了,他拉著柳羅衣便出了門,將她扶上馬車,往城外帶去。
城外確有不少人,多是些年輕男女,成群地在湖邊嬉戲,還有放紙鳶的,看著十分熱鬧。
柳羅衣面色如常,她自己跳下馬車,沒說一句話,大步往湖邊走去,賀燃以為她是同意了,更是笑得張狂,二人來到湖邊,面對一汪碧玉一般的湖面立著。
「柳小姐,我原本都想好了,你若是不同意,我便日日來找你,非要纏得你同意為止。」賀燃朗聲笑道,他偷偷看了柳羅衣一眼,手不安分地抬起來,想要碰柳羅衣的肩膀。
柳羅衣眼神冷冽地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躲開,開口道:「你通水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