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本就少有人經過,如今人們都去外面逍遙了,這裡便更加無人,正是個夜探的好時機。」尉遲離滿意地點了點頭,今日連夜行衣都沒有換,畢竟一個早已廢棄的宅子,也沒人會盯著。
只是柳羅衣望著高高的院牆,心中有些發怵,她皺眉道:「之前整日被爹爹關著,好幾次想從圍牆翻出來,卻一次都沒得逞過,還摔了一跤。」
尉遲離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打量著柳羅衣,調笑道:「想不到小柳兒也不是個安生的。」
柳羅衣白了她一眼,走上前去,想要比劃一下這牆有多高,卻不料腰間突然環上來一隻手,身子頓時一輕,騰空而起,一眨眼便從牆頭躍了過去。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腳下已經是院中的青石板路了。
踩上去還滑溜溜的,她一個沒站穩,又摔進了尉遲離懷裡。
她滿臉通紅地跑遠了些,心中責怪自己,怎麼總是笨手笨腳的,給尉遲離添麻煩。
尉遲離卻沒在意,她跟在柳羅衣後面往裡走,生怕她再摔了。
「這裡你應當熟悉些,我們先去哪裡?」她問。
柳羅衣環視著周圍,心卻突然揪了起來,這是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就在那麼一個夜晚,家破人無。
倒也沒有什麼殘垣斷壁,甚至園中的草都在茂盛生長著,除了雜了些,幾乎看不出來,這裡曾經爆發過一個女孩兒生命中最大的災難。
越是這般平靜,就越是讓人悲傷。
尉遲離看出了她的不對勁,走上前,輕輕拉住了她的手,緊緊握著,帶著她繞過花園和小小的遊廊,往裡面走去。
她一句話沒說,但就是讓人很安心,柳羅衣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好受了些許。
過了一道門,又是個不大不小的院子,院中有個小小的鞦韆,鞦韆綁在樹上,上面落滿了落葉。
柳羅衣用手輕輕拂過它,十分懷念。
「這便是你打小就玩的鞦韆?確實是小了些,沒我們院中的那個大。」尉遲離一本正經地評價著。
「你嫌棄它?」柳羅衣抬眼看尉遲離。
尉遲離連忙拼命搖頭。
「爹爹的臥房在那邊,裡面什麼都沒有,從我有記憶起,他的房間便光禿禿的,只有個床板,應當沒什麼好看的。」柳羅衣說。
「那我們先去書房。雖說此處應當已經被人清掃過了,但萬一會留下些什麼線索呢。」尉遲離說。
就算什麼都沒有,能帶柳羅衣看看從前的家,也算是值了。
果不其然,同她猜想的一般,書房早已被洗劫一空,可能是那暗中之人派人來清掃過,也可能是那些個乞兒慣偷來撿走了些值錢的東西。
從現場腳印的雜亂程度來看,二者皆有。
滿地都是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面還有淺淺的灰塵,偶爾有些腳印,也被封印在灰塵中了。
尉遲離叫柳羅衣站在外面,自己架起輕功,儘量不留痕跡地走了進去,細細搜尋。
過了很久,還是什麼異常的東西都沒找到,就是個塵封很久的地方,她搖了搖頭,心想此行大概是落空了。
正要往外走,她卻突然注意到了桌案下擺放的椅子,上面十分光潔,沒有一絲灰塵,就像是不久前,剛有人坐在這裡。
尉遲離突然感到脖頸一陣發涼,忙飛身出去,落到柳羅衣身邊,瞧見她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怎麼了?」柳羅衣忙問。
「裡面有些不對勁,所有地方都有灰塵,只有椅子上十分乾淨,我想,除了我們之外,應當有人,常來這裡。地上也沒有腳印,證明那人會輕功。」尉遲離低聲道。
「公主,不如我們出去吧。」柳羅衣突然拉住尉遲離,擔憂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