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離一把把柳羅衣按進了簾子裡,隨後她輕巧地跳上了馬車,卻突然發現柳玟裳還在車下,攥著自己寬大透明的袖子不敢言語。
好好的一個少年,本該意氣風發,竟讓一個陸雲奎折騰成這般模樣,尉遲離心中直道可憐。
她輕輕伸出手去,彷彿對待一個易碎脆弱的娃娃,輕聲道:「上車吧,別怕。」
柳玟裳低下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他伸出蔥段一般白淨的手,又在半空中害怕地將手卷進了袖子中,這才敢輕輕搭在尉遲離掌心。
借著尉遲離的力,坐上了馬車。
「公主,我們還去拜訪關南候嗎?」辛然問。
「那是自然。」尉遲離說,她摸了摸下巴,看向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眼眸深邃。
她好歹也是現代一個鼎鼎有名的探險家,若是連個小小的虐文男主都鬥不過,也屬實太丟人了些。
為了不讓柳羅衣他們害怕,尉遲離很有自知之明地坐在了馬車外面,沒有進簾子。
馬車中,柳羅衣將柳玟裳摟在懷中,無聲哭泣著,她緊緊握著柳玟裳的手,不敢相信曾經整天嚷嚷著要學武藝上戰場的弟弟,如今被養成了這副模樣。
柳玟裳也低著頭,他忍著沒有哭,阿姐已經那麼傷心了,他便不能再流淚。
「阿姐,你放心,我很好。」柳玟裳輕輕勾起唇角,安慰柳羅衣。
柳羅衣將臉上的淚水擦乾淨,她抱緊纖瘦得不像樣的柳玟裳,輕聲道:「這次,阿姐一定會護好你。」
「方才那位姐姐,好像是個好人。」柳玟裳沉默了一會兒,說。
「莫要信她。」柳羅衣手上突然用力了些,語氣不確定起來,「她不能信……」
馬車晃晃悠悠,一路到了位於皇城門外的關南府,尉遲離這才從睡夢中驚醒,她哼哼了一聲,從辛然身上爬了起來。
「公主,已經到了,我們需先問候關南候,您好歹注意下儀容……」辛然鬱悶道。
尉遲離這才跳下車,整理了一下衣服,轉身撩起簾子,道:「你們兩個,若是害怕,不如跟著我?」
「不必了,不便打攪公主。」柳羅衣淡淡地說,她扶著柳玟裳下了馬車,避開了尉遲離的手。
「奴婢謝過公主大恩。」柳羅衣彎腰說。
柳玟裳也跟著行了一禮。
尉遲離一看她這退避三舍的模樣心中便不甚舒服,柳羅衣向來怕她,她也不去討嫌,便點頭受了,之後也不再管他們,自顧自進了門。
因為按照原著故事,這一場柳羅衣並不會出什麼大事,她便也沒有多想。
比起陸雲奎那小宅院,關南候的府邸就氣派多了,作為立下赫赫戰功的武將,整個府邸的裝潢都十分大氣,一進門,迎面便是刻著「忠孝節義」四個大字的巨大石雕。
順著右手邊的遊廊一路走,隔幾步便能看見蓮步輕移的婢女,嬌笑著微微福身,柱子上了艷麗的紅漆,隔一個便刻著花鳥魚蟲,模樣栩栩如生。
路上人來人往,不愧是關南候的壽宴,京中高品級的官員和皇族比比皆是,但尉遲離一個都不認得,又不能失了禮節,只得瞅著旁邊的小路就拐了上去。
小路上鋪著滾圓的卵石,周圍花草整齊,假山鱗次櫛比,上面亭臺樓閣一應俱全,尉遲離簡直看花了眼。
這才叫古人的智慧啊。
突然一道勁風襲來,尉遲離依靠著平時在野外摸爬滾打練就的反應力,當機立斷地朝一邊躲去,堪堪躲過了一截長鞭。
長鞭落在了假山上,堅硬的岩石表面立馬出現了一道白痕,一邊的辛然驚叫一聲,嘩啦一下抽出了劍。
尉遲離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皺眉朝那揮鞭之人看去,那是個女子,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