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奎禮貌地拿起酒杯,十分謙和:「舅父說笑了,這曾經是柳相國家的千金,如今相國通敵入獄,她也被貶為奴籍,若舅父喜歡,便送與您。」
那男人聞言,眼神更是露骨,笑得露出了後槽牙:「柳家的女人?難得一見啊,好,好!」
柳羅衣聞言,緊緊攥著衣袖,攥得骨節發白,她垂著頭,尉遲離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到舅父哪裡去,好生伺候,若是伺候不好……」陸雲奎露出微笑,欲言又止。
柳羅衣身子顫了顫,尉遲離能夠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在發抖,搖搖欲墜。過了一會兒,她還是聽話地走到了男人身邊。
男人伸出墜著肥肉的手臂,一把將柳羅衣拉了過去,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手就快伸到柳羅衣衣襟裡面去了。
柳羅衣此時心中已是一片死灰,會發生什麼,她再清楚不過了,那老男人的手正在她肩上遊走,臭烘烘的味道令她幾乎要昏厥過去。
這種場景,當日抄家之時,她已見得太多了,那是她這一生都未見過的地獄,此生難忘。
她閉上眼,一滴清淚滴落。
「哼,真是個天生的狐媚子。」陸雲奎身後的女子嘟囔道。
尉遲離實在是忍不住了,她突然扯著嗓門說:「夫君,那女子乾乾淨淨,看起來細緻,辛然笨手笨腳的,連倒個水都不會,不如讓辛然去伺候舅父,她你便給我用用,如何?」
突然被自家公主賣了的辛然:「?」
陸雲奎沒想到她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皺起眉頭,一時竟不知如何回話,屋子裡也突然變得極其安靜,所有人都瞪著眼睛看向這邊。
陸雲奎眼神殺意漸起,他早就想將尉遲離除掉了。
只可惜如今離升官只剩下臨門一腳,他還需要尉遲離的幫助,所以,至少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必須得演好「伉儷情深」。
於是,陸雲奎勾起唇角,一臉寵愛地說:「離兒說什麼,就是什麼。」
尉遲離猛地起身,風一樣閃到了柳羅衣身旁,她一把抓住柳羅衣的手臂,生生地把她從那老男人懷裡扯了出來。
柳羅衣倉皇間睜眼,含著淚對上了尉遲離的視線,她愣住了,唯有身子還在發抖。
第3章 虎口奪人
她從前是看得透尉遲離的,她偏執,嬌蠻,狠心,愛陸雲奎愛得死去活來,但是如今瞅著尉遲離的眼睛,竟只覺得是一片深水,什麼都看不清。
她現在又想怎麼欺辱她呢,柳羅衣心中冷笑,用力掙脫尉遲離的手,看也不看她,麻木地立在哪裡。
於她而言,伺候那個老頭,和伺候尉遲離,都是一樣的結果。
那老男人見懷裡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人拉走了,正要發火,無奈辛然黑著臉抱著劍往他面前一站,他就噎住了,一個字兒都說不出來。
尉遲離懶得多說,她一個轉身坐回了位置上,柳羅衣低著頭跟在後面,站在她身後。
陸雲奎緊緊盯著柳羅衣,眼神中的侵略性一點都沒有掩飾,柳羅衣只覺得身上如有刀剜,那個男人帶給她的恐懼太深刻了,她緊緊閉上了眼睛,不願多看。
場上氣氛十分微妙,那邊辛然一臉煞氣地立在那,老男人低眉順眼的連個屁都不敢放,這邊也照樣安靜得詭異。
只有尉遲離正在大快朵頤,她進山已經十幾天了,只能吃些花鳥魚蟲,時常飢腸轆轆,如今面前擺滿了珍饈美食,自然是顧不上什麼氣氛不氣氛的。
陸雲奎突然抬起手臂去拿酒,柳羅衣的身子隨之劇烈顫抖了一下,這才將尉遲離從忘我的吃吃喝喝中拉了出來。
「你,來給我倒酒。」尉遲離嘴裡塞得滿滿地,說話卻異常清晰。
柳羅衣愣了一下,隨後慢慢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