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見她都是命懸一線之時,老夫還從未見一個女娃能忍到這種地步,唉。」老頭兒嘆息了一聲,熟練地將刀子在火上烤了烤,然後開始割掉那些顏色不正常的肉。
尉遲離昏迷著□□了一聲。
「用布將她嘴堵住。」老頭兒又道。
柳羅衣半跪下去,她抽泣著用手去撫摸尉遲離的頭髮,然後照做了,俯下身去親吻尉遲離的眼角。
那裡有淚水滲出,她想,她一定很疼。
她恨不得替她去疼。
老頭兒眼神訝異地看了柳羅衣一眼,又看了看尉遲離,神情有些困惑,但是柳羅衣卻全然不顧旁人在場,她大膽地一次一次撫摸著尉遲離的臉,二人的淚水幾乎混到了一起。
她一次一次用極小的聲音唸叨著:「公主,我等你。」
第80章 傷好
尉遲離這一次幾乎折騰了一天一夜,她感覺自己正不斷地經歷被火烤的過程,火舌撩撥著她的每一根神經,最後到達大腦,令她神志不清,一片混沌。偶爾睜開眼,也只能看見朦朦朧朧的一片,似乎有人在一遍一遍為她擦身,偶爾還有水餵進嘴裡,帶來難得的一片溫潤。
她在夢裡一遍一遍重複跌進深淵的失重感,痛苦難熬。
等燒退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傍晚,尉遲離這才稍稍清醒過來,身下的床單已經被汗水浸濕,而她身上卻還算乾燥,一個人拿著潤濕的帕子,正在不知疲倦地替她擦拭著額頭。
尉遲離連完全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看見那人的手,纖細蒼白,上面有一些細小的傷口。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輕手輕腳走進來道:「柳姑娘,你都守了一天一夜,去歇息一下吧,我來看著公主。」
辛然的話沒有得到回應,屋中一片寂靜,辛然長嘆一口氣,快步走近,似乎想要強行將柳羅衣拖走,誰知柳羅衣猛地蹲了下去,靠在床榻邊上,縮成了一團。
從尉遲離的角度,只能從眼睛縫裡看見她的頭頂,倔強地搖著。
「柳姑娘,你不能總在這裡待著不是,公主吃不下東西你就也不吃不喝,到時候公主醒來,你身子卻垮了,公主只會更難過。」辛然苦口婆心地勸說,柳羅衣卻一直不為所動,她從背後偷偷伸出手,拉住了尉遲離從床邊垂下的小拇指。
辛然見實在勸不動,只得擱下夜宵,開門離去。屋中又只剩下她們兩個人,柳羅衣身子稍微挪了挪,趴在床上,將下巴擱在邊緣,用自己的臉去蹭尉遲離一動不動的手。
「你說你不是公主,那你還會走嗎。」柳羅衣小聲說,像是問尉遲離,又像是自言自語。
尉遲離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識了,只勉強聽到這麼一句,就再次陷入了黑暗裡,不過這一次,不再有烈火焚身的感覺,而是溫溫和和,一身清涼。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破木屋的縫隙灑在尉遲離臉上,屋子四周縈繞著鳥語蟬鳴,尉遲離睜開眼,盯著屋頂上的蛛網緩了緩神,這才轉過頭,看向不知何時睡著了的柳羅衣。
她看起來十分憔悴,嘴唇毫無血色,一頭青絲亂糟糟的,也像是大病了一場。
尉遲離剛動了動,柳羅衣便從睡夢中驚醒,猛地抬起頭,她看見尉遲離睜開的雙眼後,先是愣怔了一下,然後便笑了,笑得眼眶發紅。
「公主!」她說著,手忙腳亂地站起身,給尉遲離倒水,手還是顫抖的,倒了兩次才對準杯口。
尉遲離看著她忙活,脖子扭了扭,企圖讓自己被壓了這麼久的左臉從腫脹中解脫。
「扶我起來。」尉遲離咳嗽一聲,用自己都險些聽不出來的嗓音說道,柳羅衣聞言,又急急忙忙扶住尉遲離的肩膀,將她倒著攙扶起來。
尉遲離跪在床上,心道不愧是神醫,身後的傷口已經沒有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