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屋中一男一女二人,女的身上還圍了些布料,男的就有些一言難盡了,一身鼓鼓囊囊的肥肉看得明明白白。
那女子張嘴想叫,尉遲離閃電般地上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然後掄起手臂,將那男的打暈,然後低聲對那女子說:「別叫,否則殺了你。」
那女子起初還掙扎一番,後來看清尉遲離的臉後,卻突然不動了,她伸出手,朝著尉遲離手背上拍了拍。
尉遲離知道她是有話要說,於是將手鬆開一道縫,給她露了個嘴。
「公主?」那女子開口道。
尉遲離眉頭一皺,將手放下,細細端詳了番,開口道:「樓月?」
是那個被陸雲奎趕出來後,得了她一袋銀錢的女子。
她如今又徹頭徹尾地變回了一個風月場所的女人,鉛華染身,肩上只罩著一層薄紗,看著魅惑且誘人,但總給人一種破敗的蕭條感。
那是從眼神裡透出的東西。
門口又有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樓月一驚,一把拉過尉遲離,將她按在地上,推進了床下,尉遲離的傷口直接撞到了牆壁,疼得眼淚鼻涕直流。
心裡那個委屈啊。
很快就有人推門進來,尉遲離一動都不敢動,只能聽到樓月跳到床榻上的動靜,她嬌嬌媚媚地將肥胖男人的手臂搭到自己肩膀上,開口道:「誒呀,各位爺,你們莫不是走錯了,今日,明明是常公子點的奴家。」
那聲音,讓尋常男人聽了都得渾身酥軟。
果不其然,那些守衛當即便收了凶神惡煞的氣勢,開口道:「你可見一後背受傷的女子?」
「奴家哪裡顧得上看什麼女子,這門呀就開了這一回,興致都被各位爺攪了。你說是吧,常公子。」樓月說著,便往床上一趴,咯咯咯笑了起來,「常公子,別,還有人在呢。」
尉遲離在床底下聽著,都想當場在地上扣個洞出來。
那些個守衛也不太受得住,他們暗罵了幾聲,關門走了。
等外面完全沒有聲音以後,樓月這才停止了晃動,從床上跳了下來,披上一件衣裳,開口道:「出來吧。」
尉遲離慢慢爬出來,臉紅得和血一般。
樓月看著她這副模樣,冷笑了一聲:「公主是覺得,奴家很放蕩。」
尉遲離搖搖頭。
「也是,公主這些上等人,壓根兒體會不到我們這種人的悲歡。奴家出生便是這種場所,到了年紀便做這行當,好不容易做了妾,有了逃出去的機會,又被趕出來。」她說著,赤腳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軟著身子靠在貴妃榻上,仰頭喝盡。
尉遲離靜靜地聽著,不知為何,心裡有些難受,她開口:「我以為,你會離開這裡。」
「離開?就算公主給了奴家銀子,奴家一介女子,在這偌大的京城無依無靠,還能到哪去。對於一個原本就卑微過的人來說,在哪都逃不開,有的是人盯著,在他們眼裡,只要落入過泥潭,這輩子都洗不乾淨。」
尉遲離沉默了。
這番話其實很對,無論在哪裡,都很對。
「公主現在離開,還是再坐一會兒。」樓月說著,赤腳朝著尉遲離走了過來。
尉遲離剛想說話,卻突然眼前一黑,又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很快就沒了知覺。
再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有了微光,尉遲離動了動身子,發現身上的傷口已經又一次被包紮好,這一次包紮得細心了很多,還用了上好的藥膏,沒有那麼疼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一個人給她遞過來一杯水:「喝。」
尉遲離正好口渴了,拿過來一飲而盡。
朦朧中看不太清樓月的臉,只聽得到她的聲音:「傷口已經包紮好。皇上下了密令,城門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