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景緻都同回去之時沒什麼大的差別,只是因為時節不同,百木凋零,看著蕭條了些。但百姓的生活卻肉眼可見得好了不少,據說新皇上任之後便加緊改革賦稅,替換地方官員,所以即便是十分貧苦的村子,看著都十分喜樂。
城門外已經洋溢著一片紅火了,兩邊各掛著一盞巨大的紅燈籠,在寒風呼嘯中晃悠,來來往往的百姓裹著冬日的厚衣,運送著為年節準備的雞鴨魚肉,處處高聲歡笑,十分祥和。
尉遲離的馬車慢慢停下,一路跟隨護送的牡揚掀開厚重的簾子,沉聲問:「太女,如今日頭快落了,我們是今日便入京面見皇帝,還是明日?」
「今日吧,早見早寬心。」尉遲離說,她往自己手中哈了口熱氣,然後捂住了柳羅衣冰涼的五指。
「凍壞了吧。」尉遲離說著,將柳羅衣抱緊了些,順便幫她整理了下身上的披風。
柳羅衣搖搖頭,她不顧寒風,透過簾子往外看,眸中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自打離開北域後,她都是這般,一路笑著,也從未喊過冷。
「阿離,我們先去見過皇帝,再回府去看爹爹,如何?」柳羅衣收回伸長的頸子,一臉期待地看著尉遲離。
尉遲離看她開心,自己便也開心,於是笑道:「那是自然。」
馬車駛入京城,他們的隊伍引起了城中百姓的好奇,令人紛紛側目,有人從縫隙中看到了尉遲離的臉,驚訝不已,於是北域太女尉遲離回來京城之事便很快在百姓們口中傳開了。
自打尉遲離她們逃出京城後,她在民間百姓口中便成了一位傳奇人物,她獨自一人闖出城的事跡也被人們添油加醋,說得好似神話一般,尤其是在她帶兵打退晏國軍隊後,人們對她那是又敬又怕,生怕兩國為敵,惹上了這位太女殿下。
好在如今國事太平,但人們卻也仍不敢靠近,於是尉遲離馬車行經之處,便在摩肩擦踵的人群中自動擴寬出一條路來。
「你瞧,那太女旁邊的,是不是柳大人的女兒?」有人在路旁竊竊私語。
「還真是的,不是之前傳來訊息,說她們二人成親了,到底是真還是假?兩位女子成親,在我們晏國可是聞所未聞……」
「噓,馬車過來了,小聲點……」
尉遲離不似柳羅衣那樣有活力,她如今正好餓了,只想快些見過那位新皇帝,然後填飽肚子,不知從前那家曹家肉餅是否還開著。
好不容易進了皇宮,早已有人迎接在門口,一路恭敬地帶路,將他們一行人引到了正殿,在登上那些臺階之時,尉遲離環顧四周,這座宮城同往日沒有任何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只是,坐在大殿中的人換了。
還有,四周的所有人對她的態度,都恭敬了許多。
「北域太女尉遲離,協同太女妃柳羅衣,見過皇上。」尉遲離對著大殿中央彎腰行了一禮。
「不必多禮。」沈升眼神打量了一番她們兩個,最後才強行收回好奇的目光。
尉遲離抬頭看去,只見沈升本人仍然沒什麼變化,一身清朗溫和之氣,嘴邊還帶著笑意,神情謙和,只是從前的衰敗氣色消失不見,看著頗有威儀。
他言語間並未提起任何從前的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無非就是客套一番,客套著客套著,天色便晚了,尉遲離就又被送出了殿,往宮門口走。
尉遲離見身旁無人,便壓低了聲音問柳羅衣:「你覺得此人怎樣。」
一直沒有說話的柳羅衣沖她皺了皺眉頭。
「我是說,他為帝,如何?」
柳羅衣這才轉過頭去,看著腳下的路,慢慢道:「我從前也沒見過他幾面,只覺得他心中似乎時時藏著許多事,雖一直被打壓著,但頗為隱忍。」
尉遲離慢慢點頭,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