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方嬤嬤笑問道。
嚴祈文笑道:“去了淨水寺。祖母尋我可是有什麼事?”
方嬤嬤笑道:“也沒什麼事,就是今兒天氣好,老夫人與太夫人說了些話,太夫人想起二爺了,叫您去說說話呢。”
方嬤嬤這不似回答卻似回答的話讓嚴祈文冷了臉,接著便無話。
到得春暉堂,嚴老夫人並不在,只有嚴太夫人。
父女倆請了安後,嚴太夫人將阿竹喚到跟前,撫了撫阿竹的臉蛋,滿意地對嚴祈文道:“竹丫頭的臉色好了許多,柳氏將她養得好。”
嚴祈文只是笑了笑,說是應該的。
然後嚴太夫人又問阿竹這些天和嬤嬤學了什麼,喜歡什麼,今兒去了哪裡,阿竹軟聲軟氣地答了,嚴太夫人讓人拿了些窩絲糖,讓丫鬟帶阿竹去隔間玩耍。
阿竹卻抱著窩絲糖,像只肥兔子一般躥到了她爹身邊,一副孝女的模樣道:“阿爹,吃糖。”然後怯生生地對嚴老夫人道:“曾祖母,阿爹也一起吃。”
嚴太夫人和藹地點頭,便見著那肥肥嫩嫩的小曾孫女直接窩在她爹懷裡,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邊吃糖邊瞅著自己。想來一個剛到六歲的女孩兒也不懂什麼,嚴太夫人便歇了讓人將她帶去隔間。
嚴太夫人詢問了嚴祈文的生活起居,宛若關心孫子的慈祥祖母。祖孫倆說了會子話後,嚴太夫人感慨道:“你們兄弟幾個我都不操心,唯有操心你,眼瞅著你們也很快出了孝,屆時便讓老大走動,將你調回京裡罷。”
嚴祈文聽罷忙道:“回不回京孫兒並不急,倒是在外邊也歷煉了一翻,見識不少,方知道以前在京裡只有死讀書,很多世間事不懂。”
“你這孩子,咱們嚴家也不只靠你一個,在外八年時間也足夠了,是該回來幫你大哥了。”
嚴祈文想了想,決定還是閉嘴比較好,面上笑了笑。
嚴太夫人年輕時骨子裡是個要強之人,現在年老了,又經了許多事情,菱角已經磨圓了,看著他和藹可親,但那種強勢卻仍是留在骨子裡,見他聽進了她的話,心裡十分滿意,又看了眼邊吃糖邊瞅她的阿竹,說道:“你膝下只有阿竹一個孩子還是太孤單了。”
嚴祈文不說話了。
嚴太夫人也不說話,端過方嬤嬤遞來的茶慢慢喝著,一時間祖孫二人竟是無語。
半晌,嚴太夫人突然問道:“竹丫頭,想不想有個弟弟?”
阿竹天真無邪地道:“孃親會給阿竹生弟弟的。”
嚴太夫人瞅了眼表情平靜的孫子,終究沒有說什麼,便讓他們離開了。
待兩人離開後,方嬤嬤拿美人捶為嚴夫人捶著腿,笑道:“二老爺是個至情至性的,二夫人也是個有福的。老夫人只是他們繼母,也管不著二房去,姑娘何必去趟這渾水?”
方嬤嬤一輩子未嫁人,從幼年時期就跟著嚴太夫人至今,也唯有她方會在私底下喚嚴太夫人一聲“姑娘”,有什麼話也是直說,從未避諱。
嚴太夫人道:“我自是不想管的,兒孫自有兒孫福。只是老大媳婦(大鐘氏)是續絃,又是個急性子,與其讓她冒冒然出面去惹毛了祈文,不若我作個姿態。祈華和祈文自幼不得他們父親看重,母親緣又薄,這兄弟倆極好要,祈文稍有委屈,祈華便不動聲色地折騰那些欺辱祈文的人,愛護非常,我可不能讓老大媳婦又去自討苦吃,弄得這個家烏煙瘴氣的。”
“姑娘如此想極好,怕只怕他們皆不能體悟姑娘的苦心。”方嬤嬤心疼地道,自從先老太爺去逝後,太夫人也算是沒了主心骨一般,每日沒滋沒味地活著,讓她看得極是驚心,就怕嚴太夫人哪天想不開隨了先老太爺而去。
嚴太夫人只是笑了笑,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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