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下人連腳步都輕了幾分。
不過,王府主子所居的延煦堂那兒,那些伺候的下人卻是和往常沒什麼不同,做著自己該做的事情。他們都是整個王府的心腹之人,最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情況,如往常般做事,並未露出分毫異樣神色。
何澤抱劍靠著門口,無聊地看著院外的天空,此時已經進入九月份,天氣已經涼了,太陽也稀薄得緊,整個世界都染上了蕭瑟的秋意。
也不知道為何,今日覺得特別的無聊,不似以往那般,只要沉下心來,他可以在一個地方站上一天不動彈,甚至潛伏上三天三夜也沒問題。無聊之餘,又轉頭看向屋子裡坐在臨窗的炕上閒適地挨著引枕看書的主子。他的臉色仍是有些蒼白,也不知道那毒什麼時候能完全清除乾淨,雖然外表看著沒什麼,其實他現在的身體比常人還要虛弱些,若是不小心養著,以後恐怕會留下病根。
何澤並非正規的侍衛出身,甚至也不是京城人氏。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家鄉在哪裡了,在他五歲那年,家鄉發生了瘟疫,家人皆死在了瘟疫之下,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隨鄉人一起遷徙。當時他年紀太小,很多事情不記得了,只憑著一股求生的*跟隨著鄉人一起遠離家鄉。
後來在路上,同鄉的人死的死、散的散,又遇到了肆虐作亂的流寇匪盜,他差點慘死在路上,幸得經過的何叔相救。何叔是大內侍衛,從端王五歲時便被皇上賞賜給端王作侍衛,便一直跟在端王身邊,深得端王信任。何叔救下他後,便將他安置在皇上賞賜給端王的莊子中,讓人教他武功及各種技能。何澤習武的天賦極好,方能在那些孩子中脫穎而出,被挑選為了端王的貼身侍衛。
十歲那年他被選到端王身邊,跟著他到現在,已有十個年頭。端王雖是主子,卻不是個苛待人的,甚至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端王給予的,稱為再生父母也不為過。何澤事他如主如兄,知道他所有的秘密,有時候不免要為自己的主子急上一急。
想罷,何澤又換了個姿勢。
這時,甲三拎著食盒過來,見何澤守在門口,不禁抿唇笑道:“何侍衛,這是廚房剛做好的點心,你要不要嚐嚐?”她將另一個較小的食盒遞過來。
何澤眼睛一亮,笑道:“那就謝謝甲三姑娘了,不過先放著罷,等我有空再吃。”
說罷,便讓開身子,讓甲三進去。
屋內,陸禹正翻著《水經注》,他身後是一片長勢良好的湘妃竹,風起時竹影婆娑,清風綠影,濃縮在雕花視窗中,靜謐而美好,更襯得靠窗的青年俊雅靈秀,宛然入畫。
何澤親自端出還熱著的山藥卷等點心,對陸禹道:“王爺先吃些點心再看罷,仔細傷了眼睛。”
甲三又沏了綠茶過來,便躬著身子離開了。
何澤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陸禹吃了幾塊山藥卷,又喝了一盞清茶,便接過何澤遞來的溼帕子擦試乾淨手。
可能是發現某人今日心神不寧,陸禹難得開口詢問道:“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免得自個憋得累。”
何澤被他說得俊臉微紅,不過有他這話,他便直言了。
“王爺,您為何要拒絕安陽長公主的婚事?聽說昭華郡主其實挺不錯的,無論家勢或容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何苦拒絕了,直接得罪安陽長公主?安陽長公主可是最能在皇帝面前說上話的,若是她因此忌恨,以後在皇帝跟前上眼藥便得不償失了。
陸禹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本王不想娶個辯不清容貌之人,她與你有何區別?”
“……”
何澤覺得這一刻主子真是太惡毒了,竟然諷刺昭華郡主跟個男人沒區別,或者是諷刺他跟個女人沒區別。難道在主子眼裡,辯不出長相的人,連性別都可以忽視了麼?若是他非要娶一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