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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就是府裡的老人,自夏銘姐姐放出府嫁人以後,便被提做了一等大丫鬟,替爺掌管著這諾大的鬥春院,這幾年歷練下來,不說鍛鍊成了人精兒,至少,這基本識人識斷事兒的眼力勁兒多少還是有的。
冷眼瞧著便知爺對這位定是上了心的,便是上回臨行前,還特意私下囑咐著定要好生照看著她來著,爺的心意已經很明顯了。
可是眼下瞧著,春生那小丫頭分明對爺···
哎,這兩個冤家。
歸莎不由有些頭疼。
見此刻春生淡著一張臉,臉上明顯有些鬱鬱寡歡,沒得半點歡喜兒。
歸莎瞧在眼裡,嘴上卻是笑著打趣著:“瞧瞧,這小臉蹦得,就跟老夫人院裡養的那隻南洋進貢的波斯貓似地,一臉地炸毛,怎麼,今兒個見我來了,就這樣不待見我啊···”
春生聞言,看了歸莎一眼,只苦笑著:“姐姐知道的,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頓了頓,只蠕動了下嘴唇,終究沒有再多說些什麼。
歸莎聽了,只拉著春生的手,笑著道:“姐姐當然知道,我是說笑逗著你玩的了。”
頓了頓,亦是隨著嘆了口氣道著:“春生,我是奉爺的吩咐,特意接你過去的!”
春生聞言只捏緊了手中的帕子,低著頭,睫毛輕輕地顫抖。
歸莎見了有些不忍,卻仍是繼續道著:“方才已經命丫鬟將你屋子裡的東西都收拾好送到主屋裡去了,要不你去瞧一瞧還有些什麼別的物件需要捎上的,待會子姐姐再與你一同走一趟便是了。”
見春生仍是低著頭不說話,只抓著她的手不由微微握緊了些。
歸莎頓了頓,又硬著頭皮道著:“春生,既然事已至此,你也別在多想了,奉勸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能勸的想必莞碧那丫頭方才早就勸過了。還是那個理兒,這旁人說再多亦是無用,這往後啊,萬事兒皆得憑著自個的造化,咱們皆只是個做下人的,萬事唯有服從的份,永遠也不可能鬥得過主子 ,除非···”
說到這裡,歸莎只看著春生,一字一句的道著:“除非,等哪天自個變成了主子,自會有為自個做主的那一天,姐姐說的話,你明白麼?”
春生聽了只一愣,瞪大了眼睛看了歸莎。
歸莎見狀,只笑著道:“今日的情景你也瞧見了,爺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主,今兒個已經發了一通火了,這事兒已經驚動了院裡,若是在鬧下去,憑著那位爺的脾性,還不得鬧翻天了啊!若是屆時弄得人盡皆知便不好了,無論是於你,還是對爺,都不是什麼好事。若是一時不察,被老夫人聽見了去,便越發棘手了。”
說到這裡,只抓著春生的手拍著道:“所以,聽姐姐的話,不要想那麼多,先隨著姐姐搬過去吧,甭管將來是個怎樣的情況,咱們···走一步看一步,事情最壞也不過如此了,不是麼?”
春生並非聽不進去道理的人。
相反,她本身是個心思通透的,莞碧與歸莎說的話,她都懂。
只是,有時候事情發生到了自個身上,尤其是不如意的事兒,便會下意識的排斥著,逃避著。
歸莎說的話,她聽得分明。
其實,一開始,亦不過是鬧鬧性子罷了。
事已至此,那沈毅堂決定了的事兒,她便在如何不情願,哪裡反抗得了呢。
見歸莎與莞碧兩個如此口若懸河的勸解著她,不為旁的,便是自個再如何不情願,也不能令這些對她關心的人為難啊。
半晌,春生只淡淡的點頭,道著:“我知道了。”
莞碧見她總算是鬆了口,便放心了。
她還真怕春生繼續這樣犯倔下去,屆時又鬧得一發而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