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想後,她終究熬不過心中煎熬,跑去告訴了司姑娘。
可回來的途中她覺得自己做得不對,至少應該和姑娘商量商量再去跟司姑娘說這話的。而且她其實什麼也不知道,就這麼過去跟司姑娘說,萬一事情並不是這樣呢?
她懊惱地撓撓頭,難怪小姐總說她做事不周全,現在想想她當真做錯了,而且小姐又沒有通天的本領,怎麼就信了她,說司夫人要殺那護衛。
喜鵲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呆瓜。”
臘月飄雪,雪勢不大,但下了一天,街道兩旁無人踩踏的地方,雪堆積得有半尺高。喜鵲搓著手往雲家走,時而抬頭看看天色,目光觸及瓦片上積厚的雪,更覺得冷了。
這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就這樣冷了,等到了晚上那該得多冷。她想到晚上還得去巷子給萬曉生錢,不由打了個冷戰。她得早點去,免得他等太久,穿著那樣一身薄棉襖,還要站那吹巷子風,可別把他凍壞了。
凍壞了她家小姐要辦事怎麼辦。
喜鵲發現自己無時無刻不是一心一意為她家姑娘著想,一時覺得高興。
“呼——”
冷冷寒風撲入雲家巷子中,鑽入喜鵲脖中,冷得她忙捂緊衣襟。
“喜鵲。”
喜鵲抬頭看去,那拎著菜籃子出來的趙媽媽正迎面走來,衝她喊話。喜鵲笑了笑,也回了一聲。趙媽媽快步朝她走去,想問問她今個兒都跑哪裡去了,一整天都不見人。
又一陣凜冽寒風掃雪,吹得空中雪花亂飛,刮入趙媽媽眼中。她抬手揉了揉,再一睜眼,卻不見了喜鵲。她愣了愣,再一看,人就僵住了。
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喜鵲,此時卻躺在雪地上,血從脖子涓涓流出,染出一片紅雪。
“喜鵲!”
臘月天,寒風呼嘯。
雲照跑了一個下午,渾身都在冒著熱氣,恨不得脫了那厚重外裳,可又怕冷著,萬一染了風寒,喜鵲那丫頭又得跟個老媽子般唸叨她半天了。
她拖著疲累的腿推開家門,大門大宅彼此一通,冷風對流,冷得她哆嗦了下,暗想剛才沒脫外裳果真是對的。她邊往裡走邊覺奇怪,守門的小廝去了哪裡?
她擰眉直入,還沒穿過院子,管家就踉踉蹌蹌跑過來,瞧了她好幾眼,雲照問道:“喜鵲回來了嗎?”
喜鵲能去過的地方她都找過了,但是都沒見著,她估摸她是回家了。這樣也好,家裡總歸安全些的。
話一問,管家兩眼也跟著一紅:“喜鵲她……喜鵲她……”
雲照心頭一涼:“喜鵲怎麼了?”
管家當即痛哭:“喜鵲被人殺了,死在了巷子口。”
雲照猛地怔神,幾乎站不穩。她驀地想起方才回來,雪地上的確有血,可她並沒有想到那是人血,還想是哪戶鄰居在外頭殺雞放血。她沒有想到,那竟然是……
管家顫聲:“小姐,小姐您沒事吧?”
雲照回神,面頰冰涼,抬手一抹,手背已沾了淚。她哽咽:“她在哪裡?”
“本來送去了喜鵲家,可沒想到她的爹孃將她送了回來,還大吵大鬧是我們殺了她,要老爺賠錢。要是不賠三間鋪子給他們,他們就報到官府去,現在還在偏房裡哭鬧。”
雲照只覺不可思議:“喜鵲沒了,他們還想著錢?”
管家既憤恨又憎惡:“對,口口聲聲說要為喜鵲討公道,可如今卻要拿屍首換錢,惡毒,惡毒啊!”
雲照心中悲憤,騰起滿腔怒火,臉色陰沉著往偏房快步走去。路過廊道見有掃帚,一把抓住。她還未到偏房,就聽見了喜鵲爹孃的哭喊聲,喊著死得冤和可憐,聽得雲照頭上都要冒出火來。
她咬牙衝進裡頭,二話不說,見了喜鵲的爹孃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