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瞬間就漲得通紅,不知道是因為發現自己誤解了許衷,還是因為他說的這句話。
“我就說只是一次體檢,你為什麼這麼牴觸,”許衷解開了誤會,臉上的笑容都變得真實起來,他伸手勾住我解開了第一顆釦子的衣領,指尖微微貼住我的面板,他挑起一邊眉,看上去得意洋洋,“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啊,傻子。”
我有點不知所措,他的信任和坦蕩讓我覺得自己當時的想法太過小心眼,又會為他貼近時驟然升起的溫度而感到心慌意亂。
“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呢,”許衷見我的臉越來越紅,這才鬆開手,蓬鬆柔軟的被子被他頂出了不大不小的弧度,他朝我笑著說,“晚安。”
我吶吶地點頭,在他身側躺了下來。
許衷的手就伸了過來,沒怎麼猶豫,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被子裡面很暖和,溫度一點點地渡了過來,和我的體溫交纏在一起,我沒有掙脫開被許衷十指相扣的手。
在被壓低了燈罩的檯燈燈光下,我有點睡不著,於是就睜開了眼睛,斜著眼去看他。
我看到許衷側過玉文鹽身躺著,正好能夠面對著我,他的下半張臉埋進了被子裡,閉上眼睛後的眼睫毛纖長,會跟隨著呼吸一同顫抖。他應該是已經困了,因此說完那句晚安後就陷入了夢鄉,他的睡顏恬靜安和,呼吸聲也同樣綿長而穩定,睡在我身邊時的模樣,就好像在深海上盤旋已久的海鷗終於找到了最適合棲息一輩子的島嶼。
我張了張嘴,無聲地對他說:晚安。
“有點關係”
靳重沒給過我任何不再來到柏林夜的承諾,但是自從那天夜裡我和他在路燈下有了一番讓人依舊一頭霧水的交談後,我沒再柏林夜裡感受到那道粘在我身上的目光。
等到許衷將我叫醒的時候,我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霧濛濛的,大機率要下雨。
許衷已經換好了衣服,等著我跟他一起出門。
他嘴裡的那傢俬人醫院不在市中心,而在郊區。楊明陽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我注意到他偶爾會從後視鏡裡掃一眼正歪著頭看向我的許衷。
許衷完全沒在意楊明陽看過來時顯得格外深沉的目光,他牽著我的手,將手心的溫度傳到我身上,眼底有一層很淡的青黑色,看上去似乎沒睡好。
我不太敢一直盯著許衷看,只好偏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潮溼的霧氣覆在玻璃上,將一閃而過的綠植和高樓大廈都弄得模糊不清。
“到了。”
楊明陽突兀地開口,我回過神,許衷朝我笑了笑,拉開了車門:“走吧?”
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拒絕,於是順從地下了車。
楊明陽按下車窗,他看了看許衷,再看著我:“體檢完之後給我打電話,我再過來接你們。”
“沒必要。”我正要點頭答應,許衷卻說,“我預約了一整天的體檢,從上午十一點到下午五點半——體檢完之後,我跟沈渙還有事。”
楊明陽皺起眉:“你們倆還有什麼事?”
我也一頭霧水。
許衷沒理會他的問話。揮了揮手就示意我跟上他離開。
走進醫院大門之前,我回過頭,看到楊明陽的車還停在原地,可能是注意到我扭過頭看了過來,楊明陽發動了引擎,倒車後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內。
許衷催我:“走吧?”
我扭過頭,他推開了醫院的門,正看著我。
私人醫院和公立醫院似乎沒什麼特別大的區別,瓷磚上貼著“禁止吸菸”和“禁止大聲喧譁、打鬧”的標誌語,來來去去的醫生護士並不多,經過我身邊是看著行色匆匆。我從一扇沒關嚴實的病房門口看進去,發現牆壁上貼了厚厚一層隔音牆,連線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