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上移,在他的手機上頓了一下。
楊明陽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他總是帶著點玩世不恭的表情變了變,掩飾性地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裡,看著我時的語氣又柔和了幾分:“算了,你當我沒問。”
他看著對我的存在並不在意,我猶豫了一下,飛快地打字問道:能告訴我,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嗎?
楊明陽沉默了一會兒,他抿著嘴,身後背光的陰影幾乎將他的大半個身體吞沒,我聽到他說:“許衷。”
我為他的坦然感到驚訝——我以為他不會告訴我,只會催我趕緊離開。
“其實也沒什麼,”他耐著性子跟我解釋,“私人醫院也需要預約,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深秋之前掛上號,所以讓我幫個忙,不過……我覺得沒必要做體檢。”
我愣了愣,沒想到許衷連要帶我去體檢這件事都告訴了楊明陽。
楊明陽瞟了一眼攝像頭,就好像它的監視讓他很難將一些話對我說出口一樣:“許衷查過你的身世,很乾淨,就和你這個人一樣——你在終雲孤兒院長大,有將近十年的舞蹈經歷,成年後就離開了孤兒院……”
他細數過我在柏林夜工作之前的幾次不穩定的兼職,也能準確地說出我那幾個來來去去的鄰居,包括我曾經為了三百塊錢的提成抽了五百毫升的血,換了一個半大不小的棕熊玩偶給老闆五歲的女兒。
我有點愕然,沒想到許衷能查出這麼多。
楊明陽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他微微笑著看我,有點煩躁不安地將沒點燃的煙一點點地碾碎在鞋尖:“我的看法對許衷而言不太重要,只不過你沒有任何感情經歷,我覺得他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多此一舉。”
他是在說體檢嗎?我總覺得他像是有什麼未竟之言。
楊明陽頹然地揮了揮手,他低聲跟我說了句“再見”。
我茫然地看著他頹然疲憊下來的表情,最終還是沒能再問些什麼,選擇了離開這裡。
我沒料到會在小區門口碰到蹲在路邊的陌生男人。
在看到他的時候,我下意識地想繞過去,卻被他叫住了:“你急什麼?”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我意識到事情已經脫離我的控制、超出我的想象,這個和許衷明顯是舊相識的男人身上有一種讓我避之唯恐不及的陰鬱氣息,他盯著我的時候讓我想起了下雨後溼漉漉的蛇。
我搖搖頭,注意到他站起來後,手裡還託著一隻很小的貓。
小貓在他手裡瑟瑟發抖,身上炸著一團毛,尾巴尖顫顫巍巍地立起來,尖細的聲音都在顫抖。
也許是在柏林夜的後門那邊他沒站直身體,今天他換了那身夾克,挺直背看著我,居然並不比我矮多少,審視的目光裡帶著居高臨下的意思。
“許衷就沒把他在你家住著這件事藏著掖著,”男人輕輕地撫摸著懷裡的小貓,任由它顫抖的幅度越來越大,“透過他來找到你實在是輕而易舉。”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不可能無緣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