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奢華貴氣的大理石地面上滿是玻璃碎片,時而有清涼的晚風,順著被破開的玻璃窗吹進來。
距離玻璃窗不遠的一排沙發上,小黃毛楚東仁的頭顱被擰了兩圈,倒下來再次壓在姜雯身上。
他似乎還沒徹底死透,其身體發出一陣陣痙攣抽搐,雙手本能地抓在姜雯身上,好似是即將溺斃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頸椎骨因為旋轉而斷開,刺破扭曲的脖子流出少量血液,同時他嘴巴里也有血沫吐出。
有血液滴落在姜雯身上,滴落在姜雯的胸口上。
“啊!啊啊!啊......”
姜雯嘴裡發出驚恐的尖叫,四肢奮力掙扎著。
她身上的衣物本就被扒得差不多,暴露在外的白皙肌膚上染上楚東仁的血液,看起來格外醒目。
伴隨著她的尖叫與掙扎,楚東仁逐漸徹底死透,被她從自己身上推開,滾下沙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淚水止不住地湧出來,讓眼前的整個世界都有些迷離,她一邊哭一邊整理自己身上的破碎衣物,儘量將關鍵處都遮擋住,嬌軀時不時哆嗦一下,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水。
休息區那邊的柳宏天和柳雪依,在看到趙富財和老王頭等三人逃走後,就知道自己是獲救了。
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逐漸放鬆,渾身的力氣好似被一點一點抽離,忍不住直接癱坐在地上。
看著酒店大廳裡的諸多屍體,看著那邊沙發上掩面哭泣的姜雯,再回想自被趙富財等人控制後所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父女倆除了劫後餘生外,莫名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們以前都是有錢人,出席高檔宴會,身為公司高層,手下人畢恭畢敬,在這個金字塔形的社會結構中天然就比普通人站得高。
但如今一切似乎都被打破,當文明的遮羞布被撕扯下來,最原始的暴力與力量才是立足根本。
柳宏天和柳雪依能深切體會到,舊的秩序在崩塌,新的秩序在重建。
“你們是秦雅姐姐的朋友嗎?”
伴隨著清脆悅耳的風鈴聲,李楠走過來問道。
之前在酒店外面的時候,秦雅原本都是要離開的,但卻突然改變主意。
李楠知道,秦雅姐姐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那麼她選擇進入酒店就只有一種可能,這裡有她認識的人。
柳宏天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秦雅和趙富財等人身上,如今趙富財等三人逃走,秦雅前去追趕,他當即發現和秦雅一起進入酒店的這小女孩有些不尋常。
最明顯的就是,酒店大廳裡有這麼多屍體,小女孩臉上竟沒有絲毫恐懼。
他心裡猜測,這小女孩可能也是特殊能力者什麼的。
此時見這小傢伙走過來問話,柳宏天臉上勉強擠出一抹溫和的微笑,“我......我是秦雅的舅舅。”
“舅舅?”李楠似乎是回憶起什麼,喃喃道:“舅舅壞。”
“啊?”柳宏天怔了一下。
“我是說,我舅舅很壞。”
聽著小女孩稚嫩的聲音,柳宏天干笑了兩聲,“我是秦雅的舅舅,我不壞的。”
李楠沒再說什麼,往休息區破開的窗戶處走去,身上彆著的風鈴一響一響。
走近些時,地面上有玻璃碎片,被她腳踩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來到破開的窗戶前,李楠雙手扒住有玻璃渣的窗沿,抬頭往窗戶外面看去,能看到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空,能看到遠處黑漆漆一片。
有晚風順著窗戶吹進來,讓她額前的秀髮微微飄動,讓她能感受到一絲絲涼爽。
也不知道秦雅姐姐多久能回來......
心裡這樣想著,李楠聽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