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
為什麼?
時絮笑了一聲,反正無論神魔妖,不還是嚮往人間嗎?
她給沈添青舉了很多例子,她那雙手修長,但是並不滑膩,骨節分明甚至分不出性別。
現在沈添青很喜歡時絮摸自己的頭髮,手指撫過頭皮,讓她總會順從地閉上眼。
做人好啊,活那麼長幹什麼,有喜歡的人,有愛做的事,一輩子就很滿足了。
那年時絮站起來,說了句晚安。
經年後,見過神魔也斬過妖鬼的時絮近在咫尺,輕輕說:去了很多很多年。
沈添青的眼淚倏然滾落下來,那你是不是很不情願啊?
只要活一輩子的人經歷了很多年,這句話說出來沈添青就覺得夾雜著晨露的冷凝。
她按著時絮的後腦勺,胸口青紫的紅痕的疼都抵不過這一刻沈添青對時絮的心疼。
時絮的臉陷在柔軟裡,卻聽到沈添青又問:那你怎麼會變成孟蘅呢?
時絮:還不是因為孟蘅被人欺負了。
她本來還想替孟蘅報仇,結果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始作俑者就已經被送進局子了。
替罪羊關著,主謀被雪藏,全都是沈添青的手筆。
其實那個時候時絮就知道沈添青沒怎麼變。
沈添青閉上眼:我這麼想很壞,我覺得對不起她,又覺得你來了真好。
時絮親了一口眼前的肌膚,被掐破的紅果,沈添青難耐地仰頭,聽到時絮說:她現在還不錯。
窗外的雨大了起來,可能是知道明天不上工,兩個人又絮絮叨叨說了起來。
時絮掐頭去尾說了一些,但她資訊量依舊很大,聽得沈添青胸膛起伏,睡意全無,憤憤地說:這是壓榨!
時絮附和:是啊是啊,工作好累哦,搞得我一直很想吃軟飯。
為什麼那麼多人依舊想走,因為留在端腦做系統,變成真正的資料,就沒有累的概念,哪怕擁有人類的靈魂體,卻是永生永世的奴隸。
時絮寧願回來,哪怕滄海桑田,無人知曉。
好在有人記得她。
我給你吃!
沈添青抱著時絮的頭,像是安撫孩童一般,認真地說:我會努力的。
時絮的喉嚨滾出一聲低笑,吮了一口眼前的肌膚,鬆開時她的唇齒和對方的身體發出曖昧的聲音。
我現在就在吃。
饒是沈添青跟對方搞了那麼多次,都沒這麼直觀地冒出羞恥感過。
不是這個意思
她企圖維持一下自己虛有其表的端莊,和時絮記憶裡那個文靜的妹妹相符合。
但是她的身體比她的想法誠實。
時絮唉了一聲:那邊呢,疼不疼?上點藥吧。
沈添青:還好。
壁燈開了,時絮開著睡衣去拿了藥膏,沈添青躺在床上,看著對方給自己塗藥。
她卻不敢看時絮的眼神,拿胳膊遮住了眼,遮住了光,嚥下了要冒出的聲音。
外面雨打窗戶,還能聽到隱隱的雷聲。
沈添青隔了許久,咬著嘴唇掩飾住自己的衝動。
她又要哭了。
時時絮。
時絮:我現在是孟蘅。
孟、孟蘅
時絮:也可以叫別的。
沈添青在心裡喊了一聲,嘴上卻不肯說,轉頭問了一句:那你還會走嗎?
她忐忑的腳趾都在顫抖,時絮抓著她的腳踝,像是放置了她的安全感。
不會。
一方面調低了空調,不蓋被子了,等會那點藥都蹭在上面。
你會覺得我那個時候就對你很噁心嗎?
時絮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