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絮還沒說話,沈添青又說:我不會煩你的。
她的確不煩人,拍戲的時候是,乖的很,ng了也不會鬧。
對不起掛在嘴邊,也很努力在拍戲。
作為同事,沈添青已經比時絮之前相處過的好太多了。
到底還是同事,時絮同意了。
這條街不長,做紙傘的店很多,從骨架到傘面,竹篾的味道和食物的味道混在一起。
沈添青以前旅遊都是出國,或者是跟爸媽在境內的著名景點。
被開發的很好,五星級酒店,出行方便。
不像這個小鎮,交通不便,只有招待所,水壺爬滿水垢,都要自己拿新的燒。
也沒有這種好看的街。
時絮沒和沈添青說話,她自己一個人逛也挺高興。
跟賣傘的阿姨說話,又撐開看。
油紙傘的傘面各種圖案,她似乎想買一把,又開了好幾把。
老闆問跟罰站一樣站著的沈添青:那是你姐姐嗎?
沈添青剛想渾水摸魚點頭,時絮的耳朵卻很靈,在那邊開傘還能回一句不是。
沈添青有點難堪。
時絮拎著一把青色的傘,傘面畫了幾朵白花,就要這個。
沈添青看了一眼,覺得很像這部劇石灣的顏色。
她付了錢,又說等會,蹲下又從傘堆裡再拿了一把,是一把黑色的傘。
偏偏質感很好,描了金,展開的時候有點像碎金灑下。
這把還貴很多。
時絮遞給沈添青:拿著。
她付錢倒是很快,拿了找零就去隔壁攤買烤土豆了。
沈添青抱著傘,屁顛顛地跟在她邊上,是給我的嗎?
時絮看著攤主炸土豆,都沒看沈添青一眼,是啊。
沈添青都快高興飛了,她又看了好幾眼,等到時絮給她一碗烤土豆片的時候,伴隨著一句
給你的角色用的,下午導演跟我說的,讓我自己挑,回頭劇組報銷。
她還很不要臉地說:你到時候把烤土豆的錢算上。
吃公款啊你。
沈添青的臉都僵了,大悲大喜不外如是,她看著土豆片,覺得自己的心都被削成了一片片的。
但是當事人沒心沒肺,吃啊,挺好吃的,別浪費。
時絮站在路邊,那邊青傘也有傘囊,她背在背上,看上去就比別人惹眼。
沈添青吃得很慢,但好像很生氣,又加快了速度。
時絮笑了一聲。
回去的時候她們又經過了那個傘鋪,時絮走在前面,沈添青問那個老闆:這把黑的,和她買的那把,還有一樣的嗎?
老闆找了好久,黑的只剩你這個了。
沈添青接過青色那把,付了錢。
時絮在前面等她,沈添青小跑著過去,街上紙傘凌空,有點像一個夢。
很多年以後,沈添青常常會想起這一天。
時絮:又買一把幹嘛?
沈添青:我自己留著。
時絮笑了一聲:真是敗家。
傘其實也沒怎麼用到,特別是時絮點的那把,正片裡沒出現過。
而黑色那一把,在片尾閃過。
撐著傘孤身一人長大了的公孫蕪在黃昏雨裡,撐著傘身影漸遠。
她的穿著都越來越像石灣,少女的稚氣蕩然無存。
可是公孫蕪再也沒見過她的師父。
石灣可能是死了,也可能還活著,存在江湖的一隅。
那點師徒之情,只是公孫蕪的一廂情願,對石灣來說,不過是故人託付,是少年時代的一個賭約。
石灣完成後拂袖而去,完全不顧自